晚些的时候,云祾和寅宝都已睡下,元知酌才从偏殿回来。
她刚从浴池里出来,卸下一身的疲倦,周身萦着一身的水汽,莹白的小腿在虚掩的寝衣下走动,似有似无撩起一阵馨香。
元知酌刚坐到梳妆台前,身后迟奚祉就已经弯腰围了上来,他亲了亲她湿软的发丝,“宝贝今天好乖,喝药也不用人哄着了,想要什么奖励?”
元知酌擦发的手一顿,柔软的腰肢朝他圈过来的方向倾倚过去,面上却很冷漠,“要你放我走——”
你能做到吗?
夜色静悄悄,迟奚祉的脸色如常,甚至讲的上温柔二字。
见他没有生气,元知酌搁置下手中的丝绸,转身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在他耳侧重复了遍,“迟奚祉,你放我走好不好?”
迟奚祉温热的掌心虚虚扶住她的细腰,这笑着拒绝,“不好。”
这个话题她问过他很多次了,她问得越来越平静,他的回答也一样。
明知道是不可能得事情,可她还是喜欢问,迟奚祉也总是一点点碾碎她的希望。
要是什么时候元知酌不想走了,或者迟奚祉愿意放她走了,那才是真的奇怪。
“那你带我回皇宫好不好?我不喜欢这里。”她退而求次,唇瓣亲上了他的耳垂,牙齿细细研磨着。
乖的让迟奚祉很是意外,今日的安神药效果怎么这么好?
他没有直接表态,而是仰着头朝后一偏,躲开她的示好,微凉的嗓音里压着一点儿倦怠,“这儿不好吗?安静又漂亮,最重要的事没有人再来教唆你做不该做的事情。”
唇瓣落了空,元知酌怔了怔,差点没有扼制住心里的怒意,她勾搭他脖子的手将人掰回来,艳红的唇贴着下颌与耳骨交界的那块骨头,微张红唇,呵气如兰,“不好,这里人气少,天渐渐转秋,好生清冷,况又离京城远得很,你每日还要忙公务,我都见不到你。”
三分情演出十分意来,她就是一朵含着剧毒和贪瘾的阿芙蓉,秋波一眼带着销魂的勾人,以身博利,让你心甘情愿地掉进她的陷阱里。
她这样贪凉爱静的人,怎么会嫌这个地方不好?
只会嫌他不好。
迟奚祉掐着她的后颈将人拉起来,指腹捏过她的耳垂,视线瞥过去,沉郁的眼染了点可有可无的笑意,承诺道:“再过几日。”
元知酌整个人都快站在椅子上了,不得已,她的手改做撑着他的肩头,对他的话听得不明不白,“陛下是在敷衍我吗?”
“再过几日朕就接你回宫。”迟奚祉漆黑的眼眸冷冽如刃,许是最近的烦心事确实多,他身上压迫人的气场比先前更是叫人心惊胆战了,忽而,他碾着她耳珠的手一顿,不冷不淡问了句,“你的耳眼愈合了?”
听到能够离开这鬼地方,元知酌面上莞尔,又闻他话的后半段,手也摸上了自己的耳朵,迷迷蒙蒙问,“有吗?”
她自己都没注意。
迟奚祉见她都没有摸到地方,修长如玉的长指便带着她的手寻到原本的耳眼处。
元知酌细细感受了一番,耳垂光滑,指腹摸不到一点儿原先的耳洞,才恍然惊觉,“这些日子我也没管它,确实是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