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迟奚祉白玉般的修长手指从一片“皎白翠绿”色中,勾起“一点红”的芙蓉花押印,底下坠着流苏像是猫儿尾巴刮过他的指背,在半空轻晃出碎光。
迟奚祉将手中的物件送到她面前,颇有情趣地再问了一遍,“酌儿可还记得?”
“不曾忘。”元知酌在他动作停下时歇了口气。
“可有段风流韵事酌儿还不知。”迟奚祉声音黯得叫人发颤,花押印底部朱红的印泥已经干涸,他轻轻捏着它盖在了身下人的脸上,“这枚花押印第一次就是如这般的盖在了你的身上。”
落日熔金錡,娇榻软玉香,薄绸映雪腻,芙蓉跃心头。
香艳万分,旖旎无边。
等到迟奚祉抬起手的时候,虽并未在元知酌的脸上留下完整的花押,却隐约有一个芙蓉型的红印,他视线微移,落在她心口妖艳多姿的刺青上,凤眸发紧,“从前便觉这副刺青少了点什么,现在发觉是少盖了个章。”
一个能够彰显占有权的署名。
元知酌心底一颤,“只在我一人身上作画印章有何乐趣?”
迟奚祉视线上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哦?”
元知酌抢了那枚花押印,掌心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纤手在他双喉结下面盖了一个猩红的章印,“不如我给陛下画一幅山水图。”
她的画技实在说不上好,说是画山水图,但实际她是执着墨笔在他的身上到处乱涂,引得迟奚祉仰头低低喘息。
“陛下手别动——”说着,她的画笔就落到了他的脸上,一坨墨渍晕开。
迟奚祉的脸色跟着低沉下来。
元知酌无奈抬手,耸肩指责:“都说了你别乱动。”
她的笑容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迟奚祉转身从笔架上又取了一支新的,狼毫沾了红墨后,他直直地在她脸上添了一笔一样的。
“迟!奚!祉!”
“不是这么玩的。”
“你别抢我的笔!”
“说好画画的,你别亲我!”
……
倒翻的笔墨撒在最后一张熟透的宣纸上,飘飘然落在地上,最后归于平静。
“只有我们两个人谁来收拾?”元知酌将衣衫拢回肩头,看着乱糟糟的桌案,还有散落一地的狼藉,她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你来。”迟奚祉轻描淡写。
“你之前还说你照料我的,我不收拾。”元知酌拧眉的手一顿,浑身就跟炸毛了似的写满了不情愿。
“德行。”迟奚祉轻哂了句,他察觉到了她身上的倦怠,伸手替她捏了捏后颈。
他的手搭上来的时候,元知酌被激得抖耸了下肩,很显然是被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