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知酌的手先他一步,将他的掌心拂开,她脸上挂上了笑意,那点轻浮的单纯消失不见,眼尾的艳红张扬了起来,就连眼神也变得又狂又得意。
披着羊皮的狼亲眼看着养羊人掉进了自己的圈套。
迟奚祉的手停在半空,明白自己被她玩弄了之后,只是微微蹙眉发出纵容的笑,“戏耍我很好玩吗?嗯?”
元知酌整个身子往后仰躺着,离他远了点,散落的青丝像是柳条摇曳在椅后,她眯了眯眼,笑得又真又乖戾,“很爽。”
爱适合战士,但属于娇惯者。
显然,元知酌是个擅长对弈和斗争的战士,但是也个脾气不小的娇惯者。
她是吃不了一点亏,就算吃了亏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舒服点。
迟奚祉摩挲了下指尖女子的余温,他有些食髓知味,犹豫了一下后低头碰了下她的唇瓣,嗓音低沉蛊惑,“那要不要继续?”
一来一回之间,元知酌有些苍白的脸起了些明艳媚态,她主动地将藕臂勾搭在他的肩背上,余光扫过妆奁上的翡石玉器,“不要这在,去案桌上。”
——
元知酌的手后撑在宽大的桌案上,原本一沓一沓的话本、奏疏、墨画全部散落在地上,她嘴里咬着乳白色的心衣,在迟奚祉俯下案台拾笔的时候,她咬声屏气,侧过头低看着地上水波状的影子。
人如缠线,心如乱雨。
阳光诱导着迟奚祉从站立到匍匐,他的发梢到眉角的位置被汗水微微染湿,一寸一寸的指节修长如笔,乍然捏紧笔杆又乍然松开,带出清透的墨珠。
他最近真的很喜欢用笔——
很新奇的感觉——
元知酌的脸烧了起来,两扇眼睫像是洇湿在水里,泱泱浪潮一层一层地将她剥离开,她的手撑得很是吃力,纤细透粉的关节在空中微微发颤。
手臂有些吃力了,元知酌不得不重新找一个支撑点,她的手落回到了迟奚祉的头上,她捏着他发梢,指甲早被磨平,没有什么攻击力,抓在人的头皮上只有一种轻柔的抚摸感。
迟奚祉抬起头仰视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湿润润的绯唇,朝她笑了笑。
元知酌处在上位的角度,她发现他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晦暗和阴沉,取之而来的是澄澈和坦诚。
一双很干净的瞳仁。
有一束阳光折进了心脏的影子里,在这种气氛甜腻的时候,元知酌竟然看到迟奚祉的脸和霁岱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他们那颗泪痣生的最像了,都落在右眼角,又都艳如鲜血。
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伸手摸上了他的眼尾,他也顺从地偏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迟奚祉起身抱起她的膝弯的时候,清脆的铃铛声和金链撞上桌腿的声音将过去和未来割裂开。
怪诞的、朦胧的、放纵的、一碾就碎的,组成了记忆。
元知酌头痛的厉害,她勾着他的下巴,脚后跟磨在他的腰窝里,明晃晃的勾引,张嘴松掉了咬着的心衣,莹润白皙的春色遮去大半,添了欲说还休的暧昧,“你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