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风起时,疯狂肆长的爱意聚敛成违心的语言。
既然要当反派,他就坏事做到底。
用力地将她握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慢展开,迟奚祉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心,不禁惋惜:“若是不好好爱惜你自己身体,你拿什么来报复朕?”
带着灼烧感的药膏抹在被砾石划破的伤口上,元知酌闷哼了两声,额间漫出层薄汗。
看着她隐忍不发的小脸,迟奚祉恶劣地将她瘦削的下巴挑起,微微低下头,她却利落地偏过脑袋,他的唇落空,下一瞬变作一声笑。
他玩味地垂眉,承诺:“放心,在你身体养好之前,朕不会碰你。”
——
七日的光阴,从景淮镇到燕京,陆路换水路,再又换回陆路,即使元知酌不愿意也不配合,迟奚祉依旧能够半强迫半哄骗地将她带上车。
元知酌发现迟奚祉总是能够在她失去活着的寄托和希望的时候,将她心底默默挂念的人或事揭露出来,然后引着她往上走、往前生活。
景淮镇的一切都随着云烟消散在眼前,元知酌又不得不屈身在迟奚祉的淫威下。
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他的控制欲比以前更强了,每天寸步不离地带着她,就是她沐浴,他也要亲力亲为。
每日还有雷打不动的三碗汤药,里面都加两味安神的药材,元知酌喝了后,越想过去的那些事情越觉得无趣。
将掌心的伤遮在衣袖里,元知酌小心地掀开绉纱往外瞧了一眼,又湿又凉的凛风透进来,吹在她没血色的雪腮上,她哑着声音问:“这是去哪?”
“行宫。”迟奚祉从小柜里拿出一卷画轴来,冷白的指骨上留了几道血痂,捏着她的后颈将人拖回来,“别吹凉风。”
轻薄的烟紫色绉纱如流水般从元知酌的手里滑走,荡漾出的弧度勾人,她被他环抱在怀里,闻着侵犯而来的迦南香,她下意识便要挣扎,“放开,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看来是离开得太久了,连夫君身上的味道都不记得了。”迟奚祉的长指抬起她的下颌,微微俯身,让她侧过头埋入他的颈窝里,“来,好好适应适应。”
浓郁的迦南香将元知酌笼了个彻彻底底,她又轻又缓的呼吸倾撒在他的肌肤上,她的唇珠时有时无地碰在他跳动的脉搏上。
如此近的距离,她竟然闻到了一股清冷的幽香,像是春寒料峭时节淋了夜雨的青竹。
——故人身上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神,不过转眼,元知酌又不安分地挣扎起来,“闷死了,你放开。”
迟奚祉依她的意,任她从自己的身上爬起来,他将手里的画轴转了转,摊开在小桌上。
元知酌转身时正好瞥见那画轴,恢宏的建筑群从山脚往上,丛云之间层楼叠榭,玄青描金勾勒出色彩,极其低调又震撼的宫殿。
迟奚祉剑眉一挑,眸色染笑,似乎有些抑制不住地愉悦,他向她展示,“满意吗?这是朕为朕的皇后打造的金屋。”
金屋藏娇的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