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举起酒壶对着壶口畅快地喝了一大口酒,淋下的酒液一部分从嘴角溢出来,洇湿她的衣衫,她的眼眸闪过微光,“那不如我给楚王献上一计。”
迟尧诩饶有趣味地扬了扬断眉,“殿下请说。”
“借我妖后的名义,杀了我。”元知酌水波潋滟的杏花眸晕着几分酒气,雪腮酡红,唯有红唇吐出的字句清晰。
月华流走在溪水中,听了她的计策,迟尧诩断眉一挑,显然是觉得有趣新致,上下重新打量了面前的女子一阵,心里对她又有了些新的认识,笑问道:“这夫妻之情殿下可是一点都不念啊?”
话没有说明白,但他们都知其意味。
元知酌媚眼如丝,却让人觉得像刺,“我不在乎迟奚祉会怎么样?我不想杀他,但同样也不想让他好过。”
迟尧诩低头漫笑,觉着面前的人儿果真心狠手辣,“你这个女人真是绝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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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清瘦,露重霜浓,冷月红梅夜影疏,元知酌一个人蹲了很久,她感觉自己的腿都要麻了。
忽而,一盏精美琉璃灯停在了元知酌的跟前,还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她头顶上传来清冽低沉的嗓音,“皇后蹲在这里是想要冻成雕塑吗?”
“陛下的话比寒冬腊月还要冷上三分。”元知酌垂着头,嘀咕的声音婉转娇柔,像是染了秋霜的断头花。
迟奚祉将手里的琉璃灯放下,朝她伸手,“起来,回家了。”
元知酌摇摇晃晃站起身,浓浓的酒意散发,她姣好的面容明媚,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她垂着笨重的头,瞥见地上被拉成的倒影,笑得有些憨气,“为什么我的影子有三个?”
迟奚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明明只有一个倒影,他捂住她冰凉的指尖,将她扶稳:“你喝醉了。”
元知酌手里提着酒壶,藕臂顺势就搭上他的臂膀,眼眸里流露缕缕情思,醉意迷离,“陛下,我要软成面条了——”
她拖长尾音,像是不知名的曲儿,全身卸了力,她倾倒在迟奚祉的怀里,又不知足地往上他身上攀附,像是倔强生长的野藤,缠人得紧。
“起来。”迟奚祉揉了揉她靠上来的侧脸,说不上多热切,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他不打算抱她这个醉鬼回去。
元知酌瘪嘴,不乐意了,撒泼耍赖,“我不走,我要你抱我——”
迟奚祉指尖替她将散下的一缕发丝别上去,透过她望着诏狱深不见底的窄道,漆黑的眸子涔凉,情绪难辨。
“快点,我要你抱我。”
鼻尖是她身上浓厚的酒气,无奈,迟奚祉将她横抱起来,“别乱动。”
元知酌安分了点,颠簸中,她手间的酒壶摔了下来,清泠一声,瓷片混着酒液迸溅开,她却无所谓,柔情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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