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风梨花着急了一二分,或是常年习于此种,她道来总是言简意赅,老妪如是初而费解不明,待得好生地斟酌一番后好是恍然道,“姑娘之意,我大抵是知晓的了。只是姑娘可能做到?那可非是寻常我辈可祈望的。”
沉默未及多多言语……
“阿奶。”风梨花迟而未语,倒是一许前尚在质疑她的女子轻声唤了一口,顺罢向老妪递去一个颇有几分意味的眼神儿。
便由此后,老妪亦是噤声矣,似是想起了恰才风梨花所做的一些推述,她这才是与女子齐齐凝视白衣身姿,脸上尽然地写着期许。
至则风梨花,一是见两人无所异议,便就此径自地提拿着包袱瘫放在床榻空处,一边解着,一边道,“你们信我则罢,既如此,那还请你们出去稍候,另请带上门。”
“好。”已然退到一旁的老妪与女子双双互携,皆自看着微微低颈整待的风姿,也不知是为何便也应下,未有何种犹疑。
干涩之音后,轻轻近虚渺无声的脚步也消失,浑然于一心的风梨花也取出了自个所需的物什,大多都是巫祝一族专用的竹制之物,不过这似是与那竹签有些不同,其状竟是如同叶瓣,上面隐约刻着看不甚明的符文。
待得将这些竹制叶瓣挨着她才能看懂的次序一一于榻沿平行摆好,风梨花方才退而几步,其尚还一手持青铜铃铛,一手持一小小的竹筒,细细高高如竹。
却是倏然见白衣女如绫缎一般飘然半空又沾于尘世,和着那墨发逶迤翻转,青铜铃铛随之发出点点的响动,犹如天籁之音,却又充斥人耳。
不知是几时来,有滴豆大的精露洒在几片竹制叶瓣上,一点点绕过那些符文,并一点点焕发出白银之光。
雪白身姿忽而止住,其身挺立,裳布忽而变壮,是其独脚垫站而致,轻然地双手合掌,朱红的唇瓣轻轻启合,明眸始终凝看着榻沿。
不及多久,“刷―”地几声,泛起白银之光的叶瓣竟是悬空而起,渐渐有规律地转动,渐渐快得见不到影儿……
屋室外,老妪与女子双双于院内候等,老妪到底是半截身子在黄土的人,再是着急,也不似女子一般绞手踱步。
“莫要转了,每每想起先前,我便觉这姑娘非是寻常之人,得是信她。”屋室内的铃铃声已断绝老久,老妪耳朵好受了不少,她转而看那轻悠悠踱步的女子道。
被说的女子忽就叹了一口气,显然是怅惘,她走近了道,“阿奶,我只是……”
“搁置―”一声,掐断了女子的柔音,是木门由内而开,不复虚掩之态,全然敞开。
老妪与女子齐齐被吸引得看去,便是见得一身轻松的风梨花婉婉立于彼处如傲世之花,她启语道,“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