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栈唯一还坐得稳的,便是二楼上的那群青衣女子,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没有一个青衣女子在看着楼下,唯独坐在正中间的那个女子不一样。她正用一种兴致勃勃的眼神盯着南宫燕,冰霜一样的脸上终于浮出若隐若现的笑意。
她原是孤山上的冰雪,这一刻,她融化了,她居然会笑,笑得非常美丽,像是被阳光照耀的冰雪,折『射』出七彩飞霞,明亮,炫目,也转瞬即逝。
她也太过安静。
这个时候,越是不动的人,就越是惹人注目。原先那些还黏着南宫燕的目光纷纷朝二楼投去,无一不被那破冰一笑所惊艳到。
南宫燕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一群女人,当看到坐在最中间的那个无袖青衣的女子时,眼睛缩了缩就亮了起来。
冰山美人对上南宫燕那双发亮的眼睛,脸上的笑意又加重了几分。
一个美人,一只狐狸,两人四目相对,眼神像是正在着什么话。
女人在笑,笑得清淡,笑得低调。
南宫燕也在笑,笑得狡猾,笑得精明。突然,他用手指着楼上的女人,弯着腰哈哈笑了起来。
冰山美人看着南宫燕,面『色』带笑,“你还不走?”
客栈里很闹,她的声音几乎一出口就被闹哄哄的气氛吞没。
南宫燕居然听得见那女子的话,“我原本是要走的,可是现在却有人不让我走。”
冰山美人弯着嘴角,“他们拦得住你?”
南宫燕也弯着嘴角,“拦不住我,不过我想走也不容易。”
“莫非你南宫燕也有穷鸟入怀的时候?”
“我南宫燕何时就穷途暮路了?我不是‘穷鸟’,哪里需要‘入怀’?”
“既然如此,你还不赶快走?难道还想留下来吃饭?”
南宫燕一听,立刻嫌弃道:“我一点也不像留下来吃饭,因为这里的饭菜实在是不合我的胃口,太难吃了。”
冰山美人捻起桌面的筷子,看着桌上的饭菜,冷淡道:“那就快滚。”
女饶话听起来不动听,可南宫燕却好像很喜欢女人用这种口气和他话,只见他越笑越开心,脸上都快乐出两朵花。
或许是因为和他话的这个人实在太漂亮,又或者是因为刚得到了一件大宝贝心情正好,总之他现在笑得非常开心。
所有人都看着南宫燕和那个青衣女人,但能听见两个人话的人却不多,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似乎只有他们自己听得明白,旁若无人。
所有人听不见他们谈话,却明白他们在着什么。有嫉妒,也有愤恨,所有人都想要在这里拿下南宫燕,因为拿下这个人,离他们拿到赏金的日期就不远了。
没有人掩饰自己的敌意,每个人都在用他们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南宫燕,手中的兵器也在蠢蠢欲动。
杀意已在,危险亦在。
南宫燕却依然在笑,笑得愉快,好像所有饶敌意都不是针对他的。
女人也还在微笑,连眼神都带着美丽的笑意,她平常都是冰冷的人,而此时她却在笑,对着一个贪心的人笑。
一座冰山在炫目的光阳下,会产生什么?会产生一道美丽的彩虹。
此时此刻,这个女人就是一道冰山上的彩虹,映着阳光而生,神秘美丽。
越是美丽的事物,往往消亡的越是快。
女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最后,她没有了笑,又是一脸冷冷的表情,冷冷道:“还不走?”
南宫燕望着女人,突然有一些舍不得,或许他是觉得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在面前,他如果不多看两眼,将会是一件非常吃亏的事情。
他不爱吃亏,也不愿吃亏,可眼下这亏他是不愿意吃也不能不吃了。
女人得没有错,他的确是应该赶快上路,四下看了一圈,见眼下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妙,于是对着冲他奔来的人拱手笑道:“各位,在下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完,就看见他纵身跃出大门,翻进马厩,跳上其中一匹马,夹着马肚,甩鞭逃走。
这马本是一名衙差骑来的,现在眼看自己的马被骑走,路一平立马跳出来,大吼一声:“糟糕了,那贼人偷了马!
他身边一个人跳得比路一平还要高,扬声道:“混蛋!那是我的马。”
话才刚一喊完,南宫燕已经浮尘而去,只听踏踏马蹄声,一眨眼已经看不见人影。
镇子原本也不大,要出镇子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那群追跑出门的衙差也不做落后,纷纷提刀上马,甩鞭追赶南宫燕而去。
一场风波引来一阵哗然,此时马走人跑,留下来的围观者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