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烧饼很快就被白落裳吃下,吃完后他意犹未尽的抹了两把嘴巴,没有吃饱,但也不会太饿,加之现在情况特殊,就算没有吃饱也只能忍一忍了。
叹了一口气,白落裳甩了甩袖子,迈着腿朝城隍庙走去。
庙内黑漆漆一片,外头的月光也照不进去,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也有可能里面什么也没樱
庙殿外的掉漆红木对联上刻着:
“察民善恶而祸福之,俾幽明举不得幸免”。
白落裳虽从不信神鬼,但见庙拜佛,遇观焚香,按照他的话,就是:“生前哪知生后事,人在江湖混,总要变成鬼,多积阴德,来世可以投个好胎,即便时间真无神鬼之别,至少图个心安。”
这城隍爷是冥界的地方官,职权就跟阳界的县官大人一样,剪除凶逆,领治亡魂,作为阴间的巡抚,活着的时候自然是应该多拜一拜,搞好关系,免得自己死后得不到超生。
以前没有见到,所以不曾拜过,现在既然已经看见了,又怎可不拜?
白落裳看着红马笑道:“马儿,你可认得这个是什么地方?”
红马理也不理他。
白落裳自顾笑着道:“这当然是一座庙,庙里当然住着菩萨。别的菩萨我都不拜,我只拜这座庙里供的菩萨,你知道这庙里供奉的是哪一位菩萨吗?”
红马甚至连他了什么都不知道。
“看你这副傻样子就知道你一定什么也不明白。”白落裳往庙门走去,还未到达殿门,忽然听见“哐”一声闷响。
白落裳受惊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连红马也被吓得抬起头来。
原来是靠着破庙殿门两步远的断墙上掉了一块东西。
那是一面早已面目全非的铜锣,原本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圆圆的如同盘子,生了锈,砸在地上的声音也是异常沉闷。老旧的铜锣,连发出的声音也都是老旧的。
一声击撞声,不只惊扰了白落裳和红马,也惊扰了夜里活动的夜虫,原本静谧的夜里,突然响起一些虫声。那些夜里活动的虫子,好像一时间都变得兴奋起来,叫声越来越响亮,好像用尽了全力,恨不得把嗓子鸣破。
此起彼伏的虫鸣,冲破了这个寂静的夜晚,虫声听起来绝对算不得一件令人喜欢的事情。
白落裳被这些虫声吵得心烦,恨不得捂住耳朵。
爬来爬去的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森森的夜里听起来,实在是令人寒『毛』倒立。
而更令人在意的还是那一面掉落的破铜锣,也不知道已经挂在哪里多少年,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和这座庙一样破旧,一样苍老,只是它好端赌挂在墙上,怎么突然间就从上面掉下来了?
白落裳忍不住要走过去看一看,然而在迈出两步后他又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再继续靠近,看着黑漆漆的庙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殿的门早已经被蜘蛛网严严实实的封住,屋檐上垂下悠长的蛛丝,长如飘带,临风飘动,丝丝缠绕,盘结成一张巨大的网。好像一旦有人闯过去,就会被这张巨大的网牢牢困住。
这张巨大的网是令人不舒服的,当人在看着那张网的时候,那张网也好像在看着人,看久了之后,整个人都好像被那张网缠住,有种束身其中的错觉。
“算了,看来菩萨是不想受我的跪拜。”
白落裳喃喃几句之后就退了回去,他原本是打算进去休息,但是现在好像最好还是不要进去,他一点也不喜欢那张苍白巨大的蜘蛛网。
在外面休息也是不错的选择。
捡来一些干柴,白落裳打算生一堆篝火。
周围的虫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渐渐安静了下来,像是睡着了,接着这个山谷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无声,无息,笼罩着黑暗的丛林。
高悬在空的淡淡月影,和着稀疏的星光,在清冷的晚风中,沉默观望,观望着这片死寂的大山。
一层层黑『色』的雨云被寒风吹动着,缓步飘移,让月光和星光变得明明灭灭,忽隐忽现。
雨云,让这个夜晚变得更加沉寂。
浓烈而沉闷的黑,最终在白落裳点下一撮火苗后,被打破。
火苗越烧越旺,照红了白落裳的一张脸,也驱赶了摄饶寒凉。
只见他盘腿而坐,取下酒葫芦,独自浅饮。
携影而饮,也有兴致高涨的时候,白落裳饮着酒,突然来了兴致,就随口『吟』起诗来:
“独酌城隍下,只闻夜虫鸣,春冷人不醉,携影恐路长。”
才刚落音,突然听见一声很轻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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