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余寒未尽,轻烟拂动,浮云淡薄。
绵绵的冬雪才刚融尽,细细的春雨又卷帘而来,整座山都充满的『潮』湿的泥土气。
官道上,被黑白两道人马满下捉拿的白落裳,正扬鞭驰马而行,一人一马,携影而行,席卷风尘,无牵无挂,肆意快活,过着空气般自由的日子。
如今的他,早已名满下,关于那些神乎其神的传闻,他根本不赞同,只除了两点,那便是酒和美人。
没有酒,他活不了,没有美人,他宁愿去死。所以此时此刻,白落裳正南边赶路。他的计划是先去沣州,拜访一下老友,然后沿着清州、滁水、柴郡、琅道,一路南下赶去凉州。
这一条路线几乎可以让他尝遍世间所有的名酒,赏尽下最美的风景。
他去凉州,和那些冲着凤凰血玉的人不同,他并不对玉感兴趣,也对唐家的家势不感兴趣,他有兴趣的是那位唐家三姐。
下的奇女子不少,那唐三姐算是一个。据传闻,她不仅貌美睿智,而且善歌善舞,能文能武,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还看的阴阳五行,在阴阳家享有名气。
这样的一个女子,白落裳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惬意地哼着自编调,腰间摇摇晃晃的挂着一只酒葫芦。
行到一处溪流处,他跳下马,蹲在河边,双手捧了水喝两口,把剩下的水往脸上拍,一洗疲尘,顿觉神清气爽,歇息片刻后又上马继续前校
太阳西斜,转眼又是暮晚。
千里风尘,人倦马怠。
白落裳勒住缰绳,四处打探了下,希望可以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但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这里地处偏僻,四面环山,风烟俱净,山共『色』,景致虽美,却人烟罕至。走来一路,连半个人影都未曾见过。
此处就是南夏国边境,很有名气的桐虎山。
一百许里,奇山异水,美景多不胜数,然而奇怪的是,这一路行来数百里,也没有见过一家农舍,这条路虽是官道,却来往无人。
如此美景,却人来此赏玩,实在是不出的可惜。
眼看暮『色』沉沉,霜『露』渐重。
白落裳正在为夜宿的事情伤脑筋,寒气未尽的初春还是不太适合风餐『露』宿,最重要的是他带在身上的酒已经所剩不多,他非常需要立刻找到一处落脚点,最好还是一处有酒的人家。
重新挂好酒葫芦,白落裳继续甩着鞭子,策马而去,只希望在黑之前能找到一家客店。然而事实上,在黑前,他只不过是在一座荒废破败的城隍庙前停了下来。
在看到那座荒废的破庙时,白落裳忍不住呆了一呆,他想要补给酒水的希望落空了。
这座庙显然荒芜已久,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阴冷『潮』湿,没有人气,阴气极重,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茂盛的常青藤绕着倒坍的外墙,石板地面满布苔藓。
破庙傍山而建,屋后便是高耸的山峰,山上是四季常青的茂密树林,古木参,枝繁叶茂,黑压压的盖在屋顶,让整个破庙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好像背后那团漆黑的影子随时都会垮塌而下。
深山里的废庙,往往都是不能轻易借住的。
只是现在『色』已暗,视线能够目及到的东西已变得有限,如果继续赶路,他实在不知道后面还能不能找到另一处可以借住的地方。而且,桐虎山一带恐怕也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歇脚。
再三考虑,白落裳最终服自己留下来,因为他实在是不愿意继续在『潮』湿泥泞的山道上继续走夜路。
将马套在断墙外的古树上,从包袱里拿出最后一块烧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赶了大半日的路程,就算是一匹千里马也会累。
红枣马似乎对白落裳疯狂的赶路而感到不满,不停的用鼻子戳着白落裳的肩膀,鼻子里发出响亮的鼻息声。
白落裳也知道自己赶路太急,心存愧疚的拍了拍马头,低声安慰道:“马儿呀马儿,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累,一样困,今你就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咱们再继续赶路。而且呀,明我们一定得走出这群山之地,不然我可就要被饿死了。其实饿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酒快喝完了。我可做不到一不喝酒,那样我会生不如死的。”
马听不懂人话,但是通人『性』。被白落裳用手安抚了一下,就屈腿在地上躺了下来,只是沉重急促的鼻息还证明着它的疲累。
白落裳又拍了拍红马长长的脸,笑道:“你这就睡下了?”
红马当然不可能理他。
白落裳又自以为关心的问了一句:“难道你一点也不饿?”
红马还是没有理他。
白落裳好心的拔了一把草,递到红马面前。红马居然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还嫌弃的将脸撇到了一边。
“真是什么样的人,就养什么样的马,你怎么就和那铁公鸡一个模样呢?有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挑剔。”白落裳无奈的盯着红马,“你是马,就应该吃草,怎么还可以嫌弃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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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也罢,反正饿的也是你,而且明还要赶路,你要饿得走不动了,我就把你烤来吃了。”白落裳丢了手上的草,一脸得意的咬着干饼。
他当然应该得意,铁公鸡向来是一『毛』不拔,可是这一次,他竟然狠狠从铁公鸡身上拔了『毛』。南宫燕的马不错,南宫燕的酒更不错,可惜就是少零,喝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