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还在说些什么,元知酌一并听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仰着下颌饮尽了那个男姬送到嘴边的酒。
天底下真的能有这么像的一双眼睛吗?
连流露出的神韵都以七分相似。
元知酌的心似乎被攥紧了,升温的血液几乎要将她烧毁殆尽。
那男姬似乎注意到她的明晃晃的打量,于是他微微抬眼,风流浪荡的眼波带着故意为之的勾引,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将人卷进去。
元知酌也凝视着他,对他刻意、赤裸的欲望没有丝毫躲闪,心神一动,她红唇启阖,“你今晚跟我回侯府去。”
那男姬跪的挺直,略微比元知酌矮一头,他没有回应。
欲拒还迎。
旁边巴结的人可等不及了,好不容易逮到元知酌有一个看得上眼的,他可欢喜的不得了,推了一把那男姬的,冷声催促道:“没听承泽侯的话吗?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赶快谢恩啊?”
说完,那人还要嘀咕他一句,“长得好看,就是脑子不好,侯爷莫怪。”
那男姬跪拜在地上,声色清润又低沉,“奴,谢侯爷厚爱。”
——
元知酌走在前头,王发侯在门前,他见到来人,便从身后的小仆手里端过瓷碗,“侯爷喝碗醒酒汤。”
元知酌迈过门槛,一手端过冒着热气的瓷碗。
王发照旧去接她的外衣,手刚抬起就愣住了,他疑惑道:“殿下的氅衣怎么不见了?”
元知酌低头轻轻抿了一口醒酒汤,微扬下颌示意,“在后面那人的身上。”
王发顺着指示看向那男姬,忽而觉得这人身形眼熟。
碰巧,对方也看过来,他朝着王发歪头挑眉。
稍稍怔了一下后,王发反应了过来,神色微变后偏头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小仆,在元知酌耳侧低语了几句,接着就带着人退了下去。
大门被掩上,元知酌坐在主位上,她捏了捏自己酸胀的肩背,一抬头就看见那男姬站在门边不动,像是块木头。
她微微皱起眉,面上的醉意浮起来,“刚刚跳舞那腰肢不是软的很,怎么现在站的跟个木桩子一样,面纱摘了,过来伺候。”
那男姬却拢着身上外衣,有些忸怩作态,“侯爷,奴只卖艺不卖身。”
把她当什么人呢?
“都跟人回家了,你还立什么贞洁牌坊?”元知酌冷笑了一声,她说话不太好听。
屈指敲了敲桌面,她声音里带了点不耐烦道:“再说一遍,过来。”
“侯爷——”那男姬轻声唤着她,漂亮动人的眼睛里全是害怕和羞涩,“您不能这样——”
暖酒喝的元知酌困意上来了,她现在就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强撑着意志看着他,忽而有些后悔带他回来。
这男姬身段虽美,身材也高大,嗓音也清润,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还是喜欢那种江南柔柔弱弱的小男子。
都怪他长了一双叫人失智的眼睛。
脑子一热,她就把人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