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草木窸窣,洛白拍掉身上的杂草,他从假山一跃而下,来到元知酌的面前,微微施礼,“殿下万福金安。”
元知酌懒得去纠正他的称谓,只是上下打量他一眼,双手环抱在身前,冷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主子命属下前来助您一臂之力。”
元知酌轻轻一笑,懒得去追根刨底,转身往屋内走:“下次来帮忙的话不要躲在假山后面了,像贼。”
洛白:“……”
——
宣乾四年八月初九,承泽侯尽锐深入伊洛,七日,捣山贼老巢,平之。
抓到枭首之后,那人倒是有几分骨气,死倔着不肯交代实话。
元知酌擦了把脸上的伤口,咽下嘴里的血腥味,从马上利索翻身而下,扯掉衣服上沾着的杂草,她慢悠悠踱步到男人面前,拍了拍洛白的肩示意他让开。
抽了腰间长刀出来,元知酌垂眸细细观赏这这一把好刀,“我以前在苻沛做的最好的就是审犯人。”
“你不开口?我有的是手段,看你嘴硬还是我的刀硬。”元知酌轻笑着一步步逼近他,冷白的长刀从他的脖子上移到他的唇上,刀尖径直撬开他的牙关,刺到他的舌根,“还是不愿意说吗?”
男人没有想到她狠毒,他后背退到悬崖边上,仰着头继续往后躲,半个身子在悬崖外面,他以为这帮人不敢要自己命,刀真的刺过来他才慌神,“侯爷,我开玩笑的,我说,我都说。”
元知酌偏头示意洛白再问,而后她转身随手抓了把树叶,将刀刃上的血迹擦干净。
片刻之后,洛白来报:“殿下,贼首已尽数交代罪行,交由殿下处置。”
元知酌没有情绪起伏,“杀了。”
一旁的李津却不同意,站出来直言:“侯爷,此事尚存疑点,贼首不可就地斩杀!”
元知酌心里想的是朝廷规定的七日之期,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她捏着帕子擦干净脸上的血渍,“我只在乎事情有没有解决?朝廷的旨意是抓山贼,还安宁,如今山贼尽数拿下,此事就当尽快了解,我不喜欢麻烦,我说杀就不许留活口。”
“侯爷,若是不明不白恐失人心,三思啊。”
元知酌闭上了眼睛,她的纤指在空中轻轻一挥,洛白手上的刀就跟着落下了,飞溅的血撒了在场所有人一身。
李津彻底地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承泽侯会这么绝情,颤抖着声音,他捂住嘴道:“微臣忽感体寒,今晚的庆功宴怕是来不了了。”
元知酌折着帕子擦拭脸上的鲜血,额头上的血迹滑落进眼球里,她的整个左眼被染红了,她不适地皱眉,扯唇讥弄,“真脏啊。”
“侯爷,您先用清水洗洗,感染了不好了。”
元知酌扬扬手示意那人退下,注视着李津,她唇角的笑明媚,“体寒?怕是因为尸体马上要凉透了。”
眼眶里的鲜血顺着眼角流下来,她高声喝道:“李津背叛朝廷,与贼寇勾结意图谋反,速速拿下。”
“侯爷,您不能信口雌黄,我何时与贼寇勾结了?”
洛白将一箱子的账簿往来倒在他面前。
元知酌已经杀红了眼,“这些够吗?”
李津脚步慌乱地往后退着,“诬陷,是你诬陷我!你肯定是为了我那一屋子的宝贝,所以才诬陷我的!”
元知酌神色鄙夷,“宝贝?你那一屋子的东西,还不配我动心的。”
“传我指令,李津背叛朝廷,官贼勾结,与贼寇一同斩杀,李府一切收归公廨,买粮救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