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伸手挡了挡周围的浓烟,待到那人走到她的面前,她错愕了一瞬,接着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父皇!”
元禧的面色很是阴沉,阴沉到有些发黑,像是好几日没有合过眼了,“酌儿,父皇极少阻止你做一件事情,但唯独在你交友这件事上放不下心来,父皇知道你做事虽傲气了点,但心肠又是极软,见不得可怜人,父皇总怕你被歹人所蒙骗。”
“尤其是你身边的那个迟奚祉。”
元禧缓缓背过身,语重心长,“父皇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
元知酌不解,她刚刚才看着迟奚祉骑马离开,“迟奚祉不是已经走了吗?”
一束日光破开层层乌云,透过錡窗落在地上,元禧盯着光线里沉浮的尘埃,笃定道:“但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元知酌点点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热意,也没有隐瞒,“他确实答应了儿臣会回来找儿臣。”
话落,元禧转回身来,神色异常的凝重,“酌儿,你绝对不能再让他找到你,他只会害死你。”
元知酌依旧听不明白,“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北燕觊觎苻沛已久,迟奚祉是北燕的皇子,也是北燕监视苻沛的眼线,他此次单枪匹马回北燕,下次就会是千军万马踏破我苻沛的城门,你还不明白吗?”
元知酌自然知晓迟奚祉的身份,但是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矢口否认道:“迟奚祉在北燕并不受宠,也未曾受过北燕的雨露恩泽,他生长在我苻沛,他答应过我绝不会让苻沛深陷战火之中。”
元禧觉得她是孩子心性,笑了笑,打破她的幻想,“他迟奚祉答应又怎样?他无权无势难道能螳臂当车吗?北燕皇帝的决定他能撼动的了吗?”
元禧不忍她跪在冷玉砖石上,伸手想要扶她起来,又见她倔到死的眼神,心一横摆袖将手握拳,“酌儿!不管迟奚祉是真情假意,你都离他远远的,离北燕远远的。”
元知酌脊背挺直,依旧固执己见,“不会的!父皇,这件事一定还会有转机,天下万姓不希望有战火,迟奚祉也不希望。”
相信一个人就是要坚如磐石,她信迟奚祉不会想要挑起无端的战火,也不会背弃他的诺言。
她相信他。
——
画面再又一转,元知酌坐上了离开火洲的马车,她掀开帘布,驱马的马夫回头看她,恭敬道:“殿下醒了,离伊若山还有四十里,您还可再睡会儿。”
元知酌眺望着远处的群山,“伊若山真是有五尾一角、音如击石的异兽?”
“自然,陛下何时骗过您?”马夫答得速度,憨厚的脸上笑意盈盈,“今日托殿下的福,属下也能跟着您瞧瞧那异兽。”
话音落的一瞬,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直直射在马车上。
“殿下小心!”
元知酌躲避开,瞧见那箭头穿着一封书信。
翻身摘下,拆开一看,是元禧急诏她回去。
一进城门,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元知酌急急往皇宫跑去,却只见到了元禧上吊自缢在大殿上,他的手里紧握着一卷信纸。
元知酌的嗓子被浓烟熏得哭不出声来,只有眼泪不停地往外溢,她抱在元禧的尸体上,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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