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元知酌的书。
迟奚祉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他很喜欢得空的时候翻元知酌碰过的东西,比如她写的牢骚,她打发时间的闲书,哪怕是她昨日戴过的簪子他都能够无聊到把玩。
他很喜欢用她的痕迹填满自己生活。
就像是不经意间,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手背,带着些许的潮意,辗转,暧昧,湿润,说不清道不明的痴缠。
很隐晦的,他想要她占有、印刻自己。
迟奚祉摩挲着薄薄的纸张,穿透的光打在一行行错乱的字上,所有的嗔痴、怨载悉数陈案。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这样病态的举动简直是无可救药了。
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也是一种勇气吗?
过了会儿,迟奚祉听到元知酌下榻的声音,似乎还有衣料相缠上她的肩头,以及那被咬住的、长长的细链拖沓在地上的声音。
元知酌披着外衫,她脚步有些虚浮,布满掐痕的一只手拢拉着不让衣衫掉下去,留有齿痕的纤指轻轻拨过珠帘,轻缓的步子停顿在桌案的前面。
她浑身漫着一股没睡醒的迷糊和破碎,微垂的脖颈露出后面凸出的骨头来。
虽是一朵柔弱的花儿,可偏偏又傲人的开在寒气里。
迟奚祉轻笑了声,没有抬头,“想好怎么质问我了吗?”
“秋蕊去哪了?”
“她欺君罔上,帮着你骗我,我就把她遣走了。”
元知酌直直地盯着他,她身上虚虚掩掩的纱衣将连成一片的绯红印记露出来,灼色未褪的刺青随着她的起伏没入心口,想了半天,她留有余地地问了句:“她还会回来吗?”
燃香漫起,北面的花窗裁出远处的青山,落在她的身后,迟奚祉轻轻仰起视线。
青山高寒,雾色薄命。
她太单薄了,总让人觉得她的肩都挂不住那件纱衣。
“不回来了。”迟奚祉漆黑的眸子没有波澜,静的像是一摊死水,“以后只有我陪着你,你再也不用为其他人费心。”
元知酌蹙了蹙纤眉,没说话,她抬手掩唇轻咳了两声,没几下她眼角就泛起了泪珠,眨动间滴落在手指内侧,又被她默默藏起来。
多么我见犹怜的破碎,连睫翼的颤抖都完美的像是蝴蝶振翅。
可他知道这抹凌乱不堪的媚色下面是把锋利的刀。
似真似假的演绎那稀如朝露的不舍,是她一贯的戏码。
美人心计。
倒不是说她和秋蕊没有主仆真情,只是元知酌这人没有那么缺感情,她三分的不舍也能装出十分来。
况且她早将他视作暴君阎王,怕是巴不得秋蕊能够离这是非之地远远的。
“和我在一起不好吗?”迟奚祉嗓音稍稍沉了些,看她是眼神里多了分深意。
“不好。”元知酌屈指拭去眼尾的泪痕,软软的腔调拖着,隐约还能听出昨夜用过头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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