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唇吻到骶骨的位置时,元知酌弓起身子,犹如狸奴卧睡,嘴里情不自禁地呜咽出声,“痒——”
像是浸在水里般,喉咙深处溢出的嗓音潮湿又软腻,叫人越陷越深。
迟奚祉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性地将人带进怀里,揉着她战栗的膝盖骨,“看来夫君比你的野男人要厉害。”
“幼稚。”这时候元知酌根本没有功夫和他逞强,她暗骂了句,便将脸缩进了他的怀里。
花落煎茶水,松生醒酒风。
迟奚祉格外贪婪她心口的刺青,就像是他烙印在她身上的诅咒,到死纠缠,执着如艳鬼。
于是乎,他张嘴用利齿狠狠咬在了上面。
元知酌又疼又酸,她扒着他的脑袋,企图让他停下,“这样好难为情,迟奚祉,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这样,总让她觉得自己在养小孩。
“不能,这时候乞求是没有用的。”迟奚祉拒绝的干脆利落,眼底的欲色与贪念越来越浓重,越来越猩红。
“酌儿知不知道有一种药物对身体无害,即使没有生产也能够——”
元知酌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将那三个字说出来,“不知道,不知道——你别说了,我不会答应的——”
迟奚祉吻了一下她的手心,笑得浪荡恣睢,“不用就是了。”
看着她的脸色稍稍好转,漂亮又媚色横生的眼睛里只有自己,迟奚祉却敛起了笑容,他一言不发地埋下头,即使元知酌疼得揪他的头发,他也不改行径。
从元知酌记忆混乱的第一天开始,迟奚祉步步为营,对她哄骗、编造、强留,要说只是为了她的安危,而他不存一丝的私情,这可能吗?
迟奚祉承认,他趁人之危卑鄙龌龊,打蛇七寸狠戾薄情,但是他舍不得她,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
借着她记忆错乱,他做了很多从前不敢做的事情。
爱与恨从来不好分明。
迟奚祉感受着怀里人儿不可抑制的颤抖紧绷,看着她的薄汗和眼泪一道滑落鬓角,无声地笑了笑。
她怎么会只是恨他呢?
若是实打实的恨,他们都只该恨没有办法和对方永远融为一体。
——
晚间,元知酌睡得熟了,迟奚祉拿起床榻旁一沓凌乱皱巴的宣纸,凤眸里的欲色还未完全消褪,猩红的颜色好似腿面上人儿心口侧露出来的血芙蓉,靡艳轻慢。
【淡极始知花更艳,任是无情也动人】。
任是无情也动人。
浓尽必枯,浅者屡深。
迟奚祉的指腹摁在那个没写稳的“人”字上,还有些湿的墨迹印进他的指纹里,他压低眉骨细细摩挲着,余光瞥到身侧睡得安稳香甜的元知酌身上。
含笑的目光凝在她的小脸上,倏地伸手,他将那墨渍印到她光洁的额心上。
她生的这般柔颜鲜艳,微张的唇不点而红,隐隐蹙起的黛眉不画而翠,那一双紧闭的杏花眸,似乎不用她睁眼便能将春水绵意传至人的心底。
这样好容貌,就是处事不亲不疏,待人有情似无情,罕言寡语,那也同样动人摄魄呐。
还记得,迟奚祉第一次掐元知酌脖子的时候,他是真的动了杀心,那时他觉得,她这张嘴说的话怎么这么难听啊?她身边为什么总跟着那么多的男人啊?她的好心肠就不能是只对他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