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出两颗,塞进沈砚嘴里,又给自己塞了一颗。
丹药入口即化,清甜的灵力顺着喉咙往下淌,疼得发麻的右腿突然有了知觉。
"布阵!"蔡道长的喝声震得山岩簌簌落石。
云栖抬头,只见半空中浮起个金色光阵,像张倒扣的碗,将所有人罩在里面。
灵力顺着阵纹往众人身上涌,她感觉丹田处的灵海突然涨了一倍,连被打断的经脉都开始发烫——那是在自愈。
"冲!"沈砚断剑一指,玄铁剑断口处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铁师姐的长枪率先划破黑雾,陈将军的战旗重新扬起,虽然破了几个洞,却依然猎猎作响。
青鸾长鸣着俯冲,利爪直取陆沧溟面门。
陆沧溟显然没料到他们还能反击。
他慌忙结印,胸前的血祭阵却闪得飞快,像盏快没油的灯。
冯书生的符文箭"咻"地射来,正钉在他右腕上,他吃痛松手,紫芒盾竟散了大半。
"机会!"云栖拽着叶护法往左侧跑。
柳仙子的净化光罩在他们身上,黑雾触到光罩就发出"嗤啦"声,像被火烤的湿纸。
叶护法的匕首越握越紧,云栖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汗,"别怕。"她轻声说,"你做得很好。"
叶护法猛地抬头,眼里的阴霾散了些。
他突然加速,匕首划破空气,直刺陆沧溟心口的血祭阵。
柳仙子的净化光紧随其后,裹住匕首,将那团黑得发绿的血祭阵照得透亮。
"噗!"
匕首入肉的声音混着陆沧溟的惨叫。
云栖看见血祭阵的纹路开始断裂,像被暴雨冲垮的田埂。
陆沧溟的紫芒盾彻底碎了,他踉跄着后退,玄色法袍被血浸透,整个人像棵被砍断的老树,摇摇欲坠。
"成了?"铁师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将军的战旗重重插在地上,旗面上的"镇"字还在发光。
沈砚的断剑架在陆沧溟颈侧,血顺着剑刃往下淌,滴在碎石上,开出小红花。
云栖刚要松口气,突然听见地底传来闷响。
陆沧溟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黑——比之前的黑雾更浓,更脏,像口沉了千年的枯井。
"不...不要..."陆沧溟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两个人在说话,"那东西...不能放..."
"轰!"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雾从缝隙里喷涌而出,比之前浓了十倍。
云栖被气浪掀飞,撞在蔡道长的阵旗上。
她看见沈砚被黑雾卷到空中,断剑脱手;叶护法的匕首被黑雾腐蚀成渣,整个人瘫在地上;柳仙子的净化光被黑雾吞噬,像颗被踩灭的星子。
黑雾中传来低沉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某种蛰伏了万年的野兽,终于挣开了锁链。
云栖望着重新凝聚的黑影——那已经不是陆沧溟了,它的身形比之前高了一倍,浑身裹着流动的黑鳞,额间的血祭阵泛着幽蓝的光,像只睁开的眼睛。
"这是..."冯书生的声音在发抖,他的符文箭刚射出,就被黑雾弹了回来,扎进他脚边的碎石里,"上古...血魔?"
云栖的喉咙发紧。
她摸向怀里,却发现烤红薯干不知何时掉了。
残页的金光还在,但比之前弱了许多,像根随时会熄灭的蜡烛。
她望着那团黑影抬起爪子,指甲尖滴着腐蚀性的黑液,突然想起前几日在农典里读到的话——"最烈的火,往往藏在最阴的渊里"。
沈砚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带着血沫:"云栖...跑..."
但云栖知道,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她握紧残页,灵力顺着指尖涌进去,金光突然暴涨,将周围的黑雾逼开尺许。
她望着那团黑影一步步逼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或许不只是陆沧溟的执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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