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 年春,积雪刚化,何雨柱就在当院支起了竹篱笆。铁生蹲在菜窖口扒拉冻土,小铁铲磕到去年的番茄根,泥土里露出半截泛红的须根:"爸,还种红果果吗?"
他擦了把汗,裤脚沾着解冻的春泥,蹲下身捏碎土块:"种,今年再搭个南瓜架,等秋天结出磨盘大的南瓜,让你和棒梗坐在上面摘番茄。"
工厂食堂的粮票配额涨了一成,李师傅却盯着空菜筐直叹气:"雨柱,杨厂长把蔬菜配额砍了一半,说要支援炼钢,现在连棵葱都见不着。"
何雨柱望着墙上新增的 "大炼钢铁 赶超英美" 标语,石灰浆还没干透,突然想起菜窖最深处的瓦罐 —— 里面埋着去年秋天偷偷留下的南瓜籽,裹着晒干的番茄皮当防潮剂。
贾张氏的煤炉重新冒烟,铁锅里飘出槐树叶的清苦味儿。她蹲在自来水旁洗野菜,皲裂的手掌搓着马齿苋,看见何雨柱往菜窖搬粪肥,竹篓在肩头压出深深的印子。
犹豫了会儿,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往年柔和许多:"雨柱,棒梗下学没事干,让他帮你搭架子吧,这小子皮实,能扛竹竿。" 棒梗躲在槐树后,裤兜揣着去年的玻璃球,球里的番茄皮经过一冬的焐热,又红得透亮。
三大爷闫富贵抱着个铁皮盒串门,盒盖扣得不严,露出几粒饱满的葵花籽:"雨柱,我这籽儿是从合作社供应科老王那儿顺的,德国品种,结的籽比花生还大。"
何大清吧嗒着旱烟袋,烟锅敲着青石台阶,火星子溅在三大爷的布鞋上:"老闫,你这算盘珠子,比葵花籽还精,说吧,想换我家菜窖的番茄苗?"
棒梗跟着何雨柱搭南瓜架,竹竿总往铁生那边歪。"往左点!" 铁生踮着脚扶竹竿,鼻尖沁出细汗。棒梗故意把竹竿往反方向压,却在看见铁生踉跄时,慌忙伸手扶住:"笨蛋!" 嘴上这么说,却把最粗的竹竿留给铁生那头。
两个孩子的手在竹竿上较劲,突然听见贾张氏的咳嗽声,抬头看见老人抱着坛腌萝卜站在菜窖口,坛沿新抹的泥封泛着潮气,跟何家去年送她的番茄干坛子一模一样。
杨厂长带着炼钢工作组视察食堂,皮靴踩过满地菜帮子,铁勺敲得空菜锅当当响:"何班长,蔬菜怎么还没到位?工人饿着肚子怎么炼钢?"
何雨柱不慌不忙掀开菜窖木盖,特制的玻璃罩下,嫩生生的油麦菜在煤油灯照射下舒展叶片,根部泡着熬番茄汤的剩渣:"领导,这是咱自己育的苗,用炼钢炉的废热加温,比合作社的壮实三倍。"
四合院的后山出现了几个铁丝编的兔笼,笼底垫着晒干的番茄藤。秦淮茹抱着槐花喂兔子,幼兔的红眼睛映着夕阳,看见贾张氏往笼里塞槐树叶,补丁围裙上沾着几根雪白的兔毛:"妈,您不是说兔子臊吗?"
老人梗着脖子,往笼里多塞了把叶子:"谁说的?棒梗说兔肉能熬汤,给铁生补身子,再说... 再说这兔子屎能肥菜地。"
工厂的炼钢炉昼夜轰鸣,食堂却飘起了久违的菜花香。何雨柱把油麦菜炒得 "滋滋" 响,猪油香混着蒜片味,张干事端着饭盒凑过来,眼神躲躲闪闪:"雨柱,锅炉房剩的炉渣,给你菜地送去?"
他夹了筷子菜放在张干事饭盒里,油汁浸透了糙米饭:"张哥,尝尝?这菜根泡过番茄水,比去年的野菜香多了。" 张干事的喉结滚动两下,迅速把饭盒盖严,却在转身时,往何雨柱兜里塞了张皱巴巴的粮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