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斗篷,提着羊角宫灯,踩着厚厚的积雪,独自一人漫步在宫中。
红梅白雪交相辉映,不禁想起与皇帝大婚那日的景象。
抬眸望进那漫天飞雪中,只见一个身影渐行渐近。
她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那人的身份。
近了,才看清那人的脸。
日思夜想的身影此刻正立于眼前,她微微一愣,旋即喜上眉梢。
陆丹恂身着黑色大氅,衬得整个人更加挺拔俊逸,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悦。
“皇后,隆冬腊月,为何一个人在此?”
殷皇后握着宫灯的手指微微收紧,琉璃灯罩里的烛火跟着晃了晃。
她望着皇上,忽然想起当年在太子府时,他总爱在梅林练剑,剑锋扫落的红梅会沾在她鬓间。
陆丹恂见她不答话,只怔怔地望着自己,走近几步,抬手拂去她肩上的落雪。
“皇后,可是有心事?”
殷皇后回过神来,福身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她垂眸敛去眼底的心事,柔声道。
“臣妾方才瞧见这雪景甚美,一时兴起,便出来走走。”
陆丹恂眉头微松。
“这雪景虽美,可也寒凉。皇后如今身份不同往日,平日里还是多注意些身子,别着了凉。”
“臣妾谢皇上关心。”
她抬眸看向皇帝,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是只化为一句。
“臣妾……臣妾有些冷了。”
陆丹恂垂眸望着她,良久,才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朕送你回宫吧。”
延平六年一月,乔美人早产。
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
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拼命地喊着。
“啊!疼死我了!”
芙鸯在一旁焦急万分,紧紧握着她的手,不停地给她擦汗。
“小主,您再坚持一下,皇上已经下旨,让太医院的李太医和孙太医前来为您接生。”
她痛苦地喘着气,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快,快去催他们!本小主快要撑不住了!”
太医们匆匆赶来,开始为她接生。
她感到肚子一阵一阵地剧痛,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割着,拼命地抓着床单,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
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虚弱地喊着。
“孩子,我的孩子……”
乔美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产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芙鸯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却又帮不上忙。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用尽全力抓住床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活下去,我的孩子也要活下去……”
“美人且忍忍...”
医女话音未落,乔美人突然弓起身子惨叫,汗湿的乌发粘在颈间。
接生嬷嬷掀开锦被时倒抽冷气——婴儿的脚先出来了。
她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好似回到了那冰冷的闺阁,强撑着精神,颤抖着声音问。
“怎……怎么回事?我的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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