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莫急,婴儿胎位不正,老奴这就为您正胎位,您且忍忍。”
三更天的雪越下越急,太医令跪在屏风外,声音发颤。
“禀皇上,需得用手正胎位。”
话音未落,屏风内骤然爆出凄厉的哀嚎。
乔亦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死死地抓着床单,泪珠从眼角滑落。
“皇上……妾身好疼……”
陆丹恂眉头紧锁,心烦意乱。
她的声音逐渐虚弱,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心中不禁有些后悔,不该贸然参加选秀,如今落得如此境地。
“皇上!”
接生嬷嬷满手是血扑出来。
“美人厥过去了!”
她此时已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浑身发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陆丹恂霍然起身,却见屏风后转出个满头银丝的医婆,怀里襁褓中传出猫儿似的啼哭。
伸手要接,医婆却跪退半步。
“小主子在娘胎里憋久了,得用参汤吊着...”
他眉头紧锁,看了一眼屏风内,又看了一眼医婆怀里的孩子。
“快去。”
“启禀皇上。”
太医令匍匐在地时官帽还在抖 。
“美人胞宫受损,今后...今后怕是...”
檐角铁马在狂风中叮当铮鸣,盖住了最后几个字。
他眉头紧锁,刚要开口,却见医婆再次抱着孩子折返回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医婆满脸堆笑,将孩子送到面前。
“是个小皇子!”
陆丹恂看着孩子,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觉得疲惫不堪,今夜竟如此凶险。
他挥了挥手,示意医婆退下。
“去领赏,务必妥善照顾好大皇子。”
医婆喜笑颜开地领赏去了,屋内又只剩下他和昏迷不醒的乔美人。
他坐在床边,沉默良久,出殿低声吩咐。
“派些人手去照顾大皇子,务必确保平安无事。”
又在殿内守了乔美人一夜,直到天光破晓,他才起身离开。
乔亦竹昏昏沉沉间,只觉得有人在给她灌药,浓烈的药味让她想要皱眉。
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芙鸯焦急的面容。
“芙鸯……我……我睡了多久?”
芙鸯见她醒来,喜极而泣。
“小主,您可算醒了!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可把奴婢吓坏了!”
她虚弱地笑了笑,试着动了动身子,却感到浑身无力。
“本小主的孩子呢?”
芙鸯连忙扶她坐起身,垫好枕头。
“是个小皇子!小主子刚抱走,说是清洗干净后送到太后那儿去呢!”
她心中一喜,虚弱地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