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黑袍、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差点杀了峣玉,在原“物”交还的前一日,趁夏齐光不在之时,他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定于墙壁前,不能动弹。
“你懂什么。一鼓作气,统一天下大业,稳固根基,方可永绝后患,因何你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毁掉一切!”凶手的口舌利索,眼里闪着怒不可遏的光。
“我……是巫族……人……”出口的声音嘶哑不堪。
“不可让一个女人毁了唾手可得的一切,即便是巫族之女。”那双遒劲的手上力道持续加重。
峣玉快要撑不住了,胸腔的空气已挤尽,眼前天旋地转。但仅仅是一瞬,那混沌倏然散开,眼前的面孔已换成另一张,他亲昵地吻她的额头,嘴里重复着“没事的,别怕。”
看起来,他更像是害怕的那个人。
她的手臂回搂他,将整个人埋在他的胸膛里。他将她横抱起来,咧了咧唇,又朝身后呵道:“滚出去!”
随后,峣玉被安放在床榻上,青色的床帷被大力扯下,那道身影也顺势躺了进来。
他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问她:“掐着你的时候……痛吗?”
她摇了摇头,说:“不痛,就是他出现得突兀,有些受惊。”其实,她知道那个险要掐死她的人就是李回,上回扮成河然来唬她,随军效力,结果却成为了眼前人的心腹。他想杀自己,也是因为她篡改了他们的计划与大业,站在他的立场,自己的确罪大恶极。
“那在他闯入前,你在做什么?”他又开始好奇她的耳垂。
“我当然在解你给我留的字谜啊,有些难,不过还好解完了。”峣玉声音里透着得意。
“给我说说。”
峣玉口如悬河地说着,只不过说到最后一题时,忽撇撇嘴说“忘了”,然后又狡猾地去亲他的嘴角,夏齐光便刻意避着不让她亲,躲着躲着,二人忽然一同大笑起来。
玩闹过后,他眼神怔住,情不自禁地亲了下去,她一点点地回应着,像是两个天作之合的恋人,无比般配。深情中,他唤她“阿峣”,她没有唤他,他说“你是我的了”,她也说“你是我的了。”
翌日一早,夏齐光先醒来,看着那安静的睡颜,很久没有起身。
有了她,他再也没有独坐上一整夜了,他看着她,听她说话,感受着她的身躯与灵魂,这种转变令他开心的同时又极度恐惧,想来与饮鸩止渴无异。
他住的地方并不在营地,二人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才到目的地,巫族数众也被安置在那里,并且已等候多时。她们众人,无论男女皆静默低头,手捧独属自己的那只玉巫人,难窥任何情绪,不过峣玉还是能感受到很大的不同,譬如浑身被突如其来的阴寒所裹挟,令她不由得自惭形秽,垂下头来。
彭姑的脸色有些发黑,整个人无精打采,不修边幅也比从前更甚。峣玉走到他的身前,刚要说什么,便听身后的将士高声禀报刑濯风到了。彭姑只说了一声“保重”,便往她身后走去,等着些许迟了的刑濯风,于是,众人的目光也朝着那里望去。
树影摇曳,风声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