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雁云城迎来今年的第一场春雪。
苏芩搓着手哈着气,拎着大扫帚扫着院中的积雪,扫着扫着就玩了起来,左手一式太极拳,右手一剑刺胸前,将一只大扫帚舞得虎虎生威。
“下盘不够稳,动作太快容易被敌人抓住破绽,手上的力道也不够。”突然从头顶上飘来一句辛辣的点评。
苏芩停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站在她家墙上的男人,笑道:“大清早的,不在被窝里猫冬,跑我家来做什么?还点评我的武功,我又不上阵杀敌,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对付个把毛贼就行了。”
詹天谕从墙上跳下来,“技多不压身,你这功夫能对付个把毛贼,但是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万一哪一天你回京城的路上,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土匪,那些人都杀人不眨眼,你一个女人家要是遇到了,就是羊入虎口。”
“嘿,你这人!”苏芩突然发力,一拳冲着詹天谕的门面而去,“大哥,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大早上的跑到她家开口就咒人,也太欠打了。
詹天谕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身子一偏,就躲过了苏芩的偷袭。苏芩一击不中,立即伸腿去踹,依然被詹天谕轻轻松松地躲过去了。
两人在院中你来我往过了百十招,最后苏芩无奈地认输了,“不行了,打不过,打不过。”她插着腰喘着气问道:“说正事吧,是不是阎四贵有下落了?”
詹天谕往正房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吴老夫人在家吗?”
苏芩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正房,见詹天谕神色不对,小声说:“我们出去说。”
站在巷子口,詹天谕将自己的调查结果说了,“这其实也是我的一种猜测,不一定对,但是对不对的,只要见到他人,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那就是他了。”要不是已经基本查清楚了,他是不会冒雪前来的。不过,她有她的顾虑,“这件事,能不能暂时不要跟别人提起?”
“什么意思?”詹天谕挑了挑眉。
“我的意思是,暂时不要跟我娘说已经找到阎四贵了,我会跟她说,你已经查过原始花名册,但是没有这个人,就让它变成一桩悬案吧。”
“为什么?”
“娘她都这么大岁数了,要是知道阎四贵抛弃老母亲独自逍遥快活十年,你想想她能承受得了这种打击吗?”
“我觉得你想多了。”詹天谕不同意她的看法,“在父母眼里,儿女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可能会生一时的气,但是不会生一世的气,气过之后,他们会给自己无数的理由原谅犯错的儿女,血脉是斩不断的。而且······”他用下巴点了点巷子里,“你回头。”
苏芩蓦然回头,看到吴氏依在门边不知道听了多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身后有人?”苏芩咬牙切齿地瞪了詹天谕一眼。
詹天谕无辜地摊手:“你也没提前说不告诉吴老夫人啊。”
行吧,是她的错,她太专注了,竟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动静。
“娘。”苏芩走过去,想要扶吴氏,被吴氏一把打开了手,“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想着找四贵!”
苏芩愕然地收回手,天地良心啊,她要是不想找,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怎么会救命之恩换查找他下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