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笑道:“螳臂为什么非要当车,却……。”
他再也说不出话,因为疼痛覆盖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那一拳,也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李怜的鼻梁上方。
突听一人邪笑道:“本人口中这七十二根牦牛醉意针,想来必定不好受。”
王雄道:“东皇兄手段高明,轻而易举就将这硬茬搞趴下了,居功至伟非同凡响呀!”
从丛林中走出来的,赫然竟是赵东皇。只听他道:“兄弟谦虚了,若非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又怎能毫不费力的让他中招呢!哈哈!”
而后目注被粗布包裹的断手,道:“把这人杀了,也难以解我心头之狠。”
王雄陪笑道:“异界里有个李黑白什么的,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活在当下,要及时行乐。”
赵东皇哼一声闷气,道:“可惜有江教主管教,我们虽曾为悍匪,此刻也只有忍着。”
王雄把眼飘向始终背对着的小女孩,邪笑道:“此刻这里只有天,只有地,只有我,还有这个快死了的人。天和地自然不能管制你,而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口,不如……。”
赵东皇缓缓逼近小女孩,像蝰蛇慢慢靠近它的猎物那样,每一个动作都展现出恐怖不安的感觉,贪婪的目光活似个发现了聚宝盆的收破烂的斜眼高个子女人。
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李怜身体上爬行,眉头紧蹙着,身体外汗水直冒,强打着身躯半爬着,双手撑着草地。
女童如待宰羔羊,实无脱生之法。
王雄将头扭向一边,似乎在脑海中营造了个空中楼阁,那楼阁:白云缭绕、仙鹤成群,赵东皇在楼阁中,小女童自然也在楼阁中。楼阁内发生的事情,使得王雄因大笑而露出两排黑黝黝的牙齿,貌似还爬着两三只蛀虫。
英雄不大会造时事,但时势一定能造英雄!
早已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李怜,猛然甩出大手,掌缘处发出淡淡紫光,这手掌赫然变幻成一把利刃。
他当然算计好了,凭借着一击是绝对不能扭转乾坤的,所以陡然转个弧度,竟砍向了自己的大腿。
大腿被“利刃”划到,自然直冒鲜血,揪心的疼痛覆盖到了全身,压住了迷药。
“追云拿月!”
王雄还未发觉,李怜大叫一声,身子登时腾起化成无数光芒,直冲向赵东皇后背。
王雄看时,早听轰隆一声,赵东皇业已被炸为齑粉,残烟四散。
李怜背对着女童,扭头迎以微笑,女童虽被定了诸穴道,却在眼神中透漏出无限信任与喜悦。
良久,王雄才懊丧道:“以身体疼痛来暂时压住迷药,实在有血性,老子敬佩你是条汉子。敬佩归敬佩,该为己还是得为己!”
他功起膻中,引功遍布周生,作殊死一搏之势。因为他已经看出,李怜不行了。
“呼啸神山!”
高估或低估对手绝对会带来覆灭性打击,当李怜喊出那四个字时,王雄被四堵墙壁硬生生埋到了泥土中,一丝声响都未发出。
疼痛能压制住麻木,但疼痛也同样能摧残一个人的意志!
李怜陡然扑倒在地,两只眼睛半合半闭地瞧着女童,忽然发觉左侧似乎有个人影。
马脸王五竟然是假装晕倒的!
他掏出怀中金光灿烂的匕首,邪笑道:“我银剑教乃举世无双,能死在银剑教徒手中,也算你们的大造化,来世可别不记得我,哈哈!”
李怜紧紧皱着眉头,却难以站起,昏暗的双眼向西面了望,不忍见到凶残的一幕。
双眼闭上的前一秒,仿佛远方有位白衣如雪的俊秀公子。
带着无穷忧伤,满满的困惑,渐渐丧失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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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月明星,凉风习习,树叶随着风波荡。
螽斯儿胡乱叫着,惹得站在左侧帐篷前站岗的小六子心绪不宁。
中间帐篷白得离谱,帘子被耷拉在两旁,由一个山水屏风横在内中。
屏风里有张宽大的凉席,中央摆放着矮几,几上有套茶具,分外鲜明。
周围挂满蜡烛,把帐内照耀的万分明亮,宛如白昼。
左侧盘坐位俊秀公子,肤色纯白,双眼中如静湖荡漾。他每一个动作都从容镇定,即使天地换转位置,他也不为所动。他用食指与大拇指捏着瓷杯,极端怡然自得,如天上神座上一言不发的苍穹大帝一样。五官被天神摆放在他脸面上,是那么恰如其分,完美无缺。
此刻,他不时欣赏屏风上美轮美奂的景色,从而频频点头以示赞许。
香茗飘荡白白的气体,流向帐外,俊秀公子始终没有把头挪向对面,因为对面躺着一位如同乞丐装束的少年。
李怜在梦中看到一头雄狮向自己猛然扑来,随即吓得醒转过来。
伤腿外裹着块极其考究的蓝绸布,伤口时不时还隐隐作痛。
两双眼睛瞬时凝视着在一处,随即又分开,李怜洒脱的倒杯茶,吹散热气。
俊秀公子疑惑道:“兄台为何一言不发?”
李怜终于喝到茶水,缓缓道:“你就像久别重逢的好朋友,对待朋友就像对待我自己一样,还让我说什么呢?”
俊秀公子痴痴地笑了,李怜也傻傻地笑着。
良久,俊秀公子问道:“不才并非本地人氏,兄台可知晓银剑教?”
李怜卯足劲正吹热茶,苦着脸道:“我连大地人氏都算不上,自然不清楚了。”
俊秀公子咦了一声,李怜解释道:“我家住海外孤岛,对樊关内外不大了解。”
俊秀公子抱拳道:“原来如此,在下西门风,乃明瑶杂技团负责采办商品货物的。现正欲到团里请假,去看在下未婚妻。”
说着话,俊秀公子西门风脸色红润有些难为情。
李怜轻叹道:“西门公子好福气,小弟我却……。”
俊秀公子西门风好奇地问道:“莫非其中有段伤心事!”
这句话平淡无奇,却像极了一位挚友的发问。李怜下意识摸了摸膝盖,说到:“小弟姓李名怜,我这一生正应了我这个怜字,实在像这几案上,全是杯具。”
西门公子眉头微皱,道:“不妨说来,看看在下有无排解之法。”
李怜仿佛被人种下蛊毒,任凭西门风的摆弄,西门风仿佛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一点一点让李怜心中,毫无戒备。
只听李怜黯然道:“此时应当有酒,却没酒!不瞒西门兄嘲笑,小弟痴迷于表妹,但她却钟情一位才貌双全的世兄。而……而这位世兄,却是我可以将命交给他的人,哎!”
过了许久,西门公子才缓缓道:“贞国覆灭,金璧教蠢蠢欲动,天下不平之事何其多,自然有李兄一展宏图的地方。”
李怜将脑袋埋到臂弯里,伤心到了极点。
倘若深深爱着世间的某个人,那世间老人一定会安排他们邂逅在浪漫的花海吗?
人生不如意者十七八九,还往往自添烦恼,这岂非是人间最有意思,最让人捉摸不透的规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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