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传昔年元、享、利、贞四国祖宗,群策群力,团结一致,终于推倒暴政,休养生息。
划分四地为疆界,各保民自足,并请当世高贤罗列功法中由低自高五种明目,以分清明。
五种依小至大,分为九品、六品、四五品、二三品、一品。品中尚有阶、级之论,以证高低。
——还有一种级数,不为大众认可,是以此刻不提!
朱敏修为六品,展动饕餮功法同一样身为六品的“一道眉”孙萤不分轩轾,似龙搏虎般。
玲珑大殿富丽堂皇,珠翠耀眼,象牙被蜡烛照耀得闪闪发亮。北面台阶上稳坐谷梁小月并常玉狸,无不欢喜于朱敏、孙萤功法精湛老辣。
花月殿待气顺脉平,才上台阶贴耳道:
“谷梁师叔,上八门那两小子却也怪里怪气,唯有领进殿内,师叔可有吩咐?”
老宫主谷梁小月恍然如失,这才展目探看人群,细细凝视熊掌儿与查子,良久无语。常老宫主神色略显伤感,谓花月道:
“上八门为天下正道翘楚,均是恺悌君子,光明磊落之人。既然他二人有心观赏,不必理会,只当一般客人对待。”
花月殿主斜眼瞧兀自出神,惘然若酲的谷梁小月,心道:
“他二人贼眉鼠眼,必然包藏祸心,师叔为何如此武断呢!”敢想却不敢言明,立即道:“敬受命!”
下得台阶,吩咐一名女弟子蘧曲去,时时刻刻暗中留意熊掌儿与查子的一举一动。蘧曲去喜不自禁,几惊众人,忙守住喜悦之心,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查子。
常玉狸老宫主见谷梁小月目挪他方,才缓然道:“当年同上八门一事,原来老姐姐依旧耿耿于怀。如今我们牙齿都快掉过,却还执拗着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也忒显得不洒脱。”
谷梁小月微微拭去湿润的双眼,内心平静道:“理事这么个理,到了我自个身上,却变得模糊不清。算了,不提了,累了!”
常玉狸亟不可待的扯开话题,问道:“老姐姐觉得小朱和小孙谁更棋高一着呢?”
谷梁小月回道:
“两个娃娃年纪相仿,同一时间学的功法,彼此又低头不见抬头见,想来均熟知对方的底细与路数,实在不好妄断。但依我六十年临敌经验来论,朱敏要略显上乘,而孙萤就太质朴无华。”
衣袂飘然,朱敏展动饕餮功法,使十多朵杏花上下翻飞;那边“一道眉”孙萤双臂挥舞,使出天元功法,变化出四五朵牡丹花。
两种花卉于上空缠斗,彩光合,乍分乍聚。朱敏意欲“先为己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是以杏花防备为先,谨小慎微,处处留招。
两种功法源为一脉,又自幼年相熟,深知对方路数,是以双方斗法不耐烦,纷纷撤去功法,普功向战。
其中却夹杂功法之力!
“一道眉”孙萤双足踏坎离法,舞动双臂展向朱敏,好似个大红螃蟹毫无畏惧;朱敏立时功贯右臂,上扬接住,却吃痛侧身退去。
孙萤却紧逼不舍,朱敏唯有掌中现一朵娇嫩杏花,形成气墙挡住来人臂膀。这期间,朱敏悦其发饰漂亮大方,是以赞道:
“孙师妹这发饰可在山下如品店买的吗?”
孙萤恍惚一忽,回道:“正是,当时如品店进了一批新货,摆满货架,小妹单单钟意这种。”朱敏问道:“我前几日曾下得山,入那如品店,却未睹师妹这般漂亮的发饰!”孙萤面有喜色道:“原来师姐不晓得,那如品店的物件从无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这也是山上姐妹选择如品店的重要原因。”朱敏豁然道:“原来如此!”
她二人以武夺派主,却在扯些无关紧要的杂七杂八就,笑得查子合不拢嘴。
而神农门少门主熊掌儿,盯着朱敏,眼睛骨碌碌打转,哈喇子隐约可见,低声问道:“查子,你绝对大殿之内谁最娇媚?”
查子微语道:“熊老大,这事得您定论,毕竟我们三个来玲珑宫,还是您的注意。”
熊掌儿道:“到了这步,你还想赖掉责任。难道你不想来这姑娘门派抢个如花似玉的美娘子吗?你口里是恺悌君子,仁人志士,怎的如今身在玲珑大殿呢?”
查子语塞,熊掌儿复道:
“那傻货能成事吧!可别让他放火,把自己给烧了,那就贻笑大方。倒真成偷鸡不成蚀把米,事没成,我老人家的名声也砸在这姑娘门里。糊里糊涂的冤大头我可不稀罕做哩!”
查子略微不满道:
“人家好歹为天下八大流派中的冰派子弟,哪有那么不济事呀!你总调侃他,小心日后红着脸求人家。”
熊掌儿道:
“我绝非针对他,实在因他太过木讷平平,淳朴过了头,那就属于傻瓜之列。”
查子怒然道:
“我不理你,且看二人斗法。”
朱、孙二人絮叨已毕,复大打出手,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突地,大殿门发出破空响动,两道旋风刮入,众人再擦目观瞧,却在场中赫然站着两位白发苍苍,鸡皮鹤发,双目却极端炯炯有神的一叟一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