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们,得用一下你们的水壶呀!”
赵君子极速跑来道:“你锻造技艺确实高明,不过脑子却有大问题。既然这匕首是你要锻造的,锻造过程旁人自不能搭把手,违者斩断一条臂膀。老子虽然是个极其善良的人,但也不愿意为你舍去一条臂膀,谁让你不是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呢?”
钱来归置工具,扛着柜子要走,赵君子阻拦道:“匕首不成,老不死的,你要去哪里呢?”
“我需要水!”
“没得水。”
“没水匕首怎样造出?那我就得走!”
“匕首造不出,你去哪里?”
“官爷,您到底要小老儿干啥?”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家觉得我在欺负老不死的吧!只不过要求锻造匕首而已!”
“既然官爷要匕首,就贡献些水,可好?”
“水是喝的,岂能容你浪费?”
“那没水,小老儿怎能造出匕首。”
“匕首不锻造出来,您老就在这里待着吧!”赵君子说着话,提起袖口装作要殴打钱来的模样。
马脸军汉跳出来,推开赵君子道:“尊老爱幼你懂吗?你我也是有父母的人,何苦为难长辈呢?”
赵君子啐了一口,自去晒太阳。
将其小心翼翼扶到磐石上坐定,钱来方欲感激,却听马脸军汉笑道:“纵然你年迈,可也不能倚老卖老作践自己呀!何必问我们讨水,你自己不就有水吗?”
钱来顿时心凉了半截,犹如兜心一锤,惊奇道:“小老儿如何有水?”
“啪!”
如轰天巨雷般一巴掌打在钱来的右脸颊上,马脸军汉邪笑道:“血水不也是水吗?”
钱来发了慌,顿觉天地昏暗六神无主,眼睛直勾勾望着火焰中那烧的通红的匕首,嘟囔着:“血水是水!血水是水!血水是水!”
孟巨纹瞧着钱来握夹子夹起红通通的匕首,整个心都快炸裂了,却看欧阳龙,活似末元子神庙里一动也不动的雕像,“至少你是欧阳龙,至少你得做些事情,而不是静悄悄地看着。”
欧阳龙反问道:“欧阳龙也是人,也是可以被人卸掉一条臂膀的凡人,难道你认为欧阳龙不是一个人吗?”
软轿中林辰予探出脑袋道:“一瞬之间即可料理这伙傻子,你们却争辩什么呢?”
孟巨纹不置可否,道:“欧阳龙居然成为了一个软如无能的小人,真是天字第一号新闻。”
欧阳龙笑道:“那么天字第二号新闻就是伟大的孟皇子诋毁小小的欧阳龙了!”
“诋毁!呵呵!你也真能高看你……。”猛然间,一种想法占据了孟巨纹全身,迫使他停止了嘴唇的蠕动,陷入沉思:
战乱到来却作了丢盔弃甲的逃兵,本该与城共存亡却苟延至今。纵然脸皮厚过城墙,也无勇气面对身在辟谷的亲妹妹!傥若自己是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人,那就万事大吉,烦恼尽除?
思索已毕,孟巨纹径直走向瘸腿铁匠,欧阳龙心道:“他想见萤昙,却又生愧疚,怕是要自毁容颜!”忙喊道:“年轻人做事要再三考虑,切不可意气用事呀!”
孟巨纹回头道:“明日纵然雨过天晴,今天若是不做,我会悔恨终身!”
瘸腿铁匠握着铁夹子的手颤颤巍巍,突地被孟巨纹一把夺过,瞬时觉得胸口压着的巨石登时消失。张望孟巨纹,见他将红通通的匕首缓缓靠近脸颊,面貌极其平淡,铁匠对此疑惑重重。
轿内林辰予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龙心道:“孟巨纹为拜托内心煎熬决意毁容见自个的妹妹!假如此刻让林姑娘知晓,她岂非要阻拦。她要阻拦,谁都拦她不住。”随即回道:“无碍,一切如常。你切莫露头,以免节外生枝。”
嘴唇被牙齿咬出鲜血,从下巴一滴滴滴在草地上。孟巨纹未发出一丝声响,右边脸颊整个血肉模糊。
马脸军汉内心惊惧交集,万料不到这人敢做出这等事情,结巴着道:“有骨气……你们……滚吧!”
铁匠钱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的道:“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小恩公的大恩大德呀!”说完话,收拾工具缓缓而走。
欧阳龙用黑布裹住烫伤的脸颊,扶着孟巨纹来到马车上,用意志支撑的身体陡然土崩瓦解,立刻昏厥了。
林辰予见他那副模样,顿时呆在当场,内心说不出的忧伤。经欧阳龙解释,林辰予才释怀一些,将孟巨纹抱到身旁。
马车向北,一直行驶到了辟谷口前一条幽径的山路。
欧阳龙驾驭马车有些乏了,猛听远处杜鹃低鸣顿觉心灵舒畅。
注意前方,隐隐约约在前方有两个孩童身影,一蹲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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