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巨纹想了想,追忆父皇母后,太息道:
“父母养育子女,子女回馈父母,这不是口里的所谓道义。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好比吃饭拿筷子,再比渴了找水喝一般。这种情,怎能该不该来痕量呢?”
林太一窝着火,说道:“小英雄渊清玉洁,乡野之人自比不得这般高洁。老汉不想动强,请了她三姑妈、四舅娘、五大姑、六小姨,愣是没说动这个顽石。用绳索将她束缚住,却被那狗贼盛玉劫走。老汉孤苦无依,难道不可怜吗?”
孟巨纹叹了口气,说道:
“寰宇的事我都能分个子丑寅卯,却唯独这感情我难以决断。”
向着声音所发出拜了三拜,孟巨纹拱手道:
“老汉请了,路上多加小心。关中不像蜀地那样耿介中直,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做到有备无患。”
林太一应了谢,朝北而行。
……
……
由景触情,一份悲伤莫名自孟巨纹心头涌现。
狂风忽然大作,吹散了些浓雾。孟巨纹隐约觉着前方站着个人,忍不住问道:
“朋友不妨近前一叙!”
那人慌张扯了衣袖,自鼻梁以下尽皆遮挡住,庄严肃穆地来到跟前,施礼说道:“在下复姓上官,名迟枫。小兄弟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孟巨纹狐疑先起,问道:
“阁下何故在哪里呆站?”
上官迟枫抱拳又是一作揖,答道:“不满小公子,我貌丑非常,恐惊吓了你。故而在那等候,待雾盛些,再行过此道。”
孟巨纹不觉发笑,说道:
“你的貌丑是后天所致吗?是祸国殃民所致吗?”
上官迟枫朝天一叹息,颓然说道:“天生如此容貌。初始于学堂,众人孤绝于我,尝尝以此为恨。”
孟巨纹说道:
“那你心中有恨吗?”
上官迟枫停顿片刻,回答道:“初时有恨,如切肤之痛。而近年来,却如过往云烟,轻如牛毛了。”
孟巨纹说道:
“既然不惧怕流言蜚语,何故惧怕让人看见呢?”
上官迟枫回道:“让别人愉悦,就是人该做的事情。让人一见面就憎恨起来,是人所不齿的。”
孟巨纹方要辩解,不知何时来个青眉雪髯的长者,说道:“上官迟枫,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孟巨纹问那长者道:
“你是何人,竟然会鬼魅身法。不道个原委,我的拳脚不依,”
长者抚髯而笑,而后指向其身后,淡然说道:“我是羊倌,放羊的。”
孟巨纹转身查探,并未发现有一只羊,登时起膻中穴发功,暗藏杀劲。
那长者恍然之貌,解释道:“想是这群羊学了飞人刘翔本事,却在我都不知晓的情况下,到了那里。”旋即向后一指,指分五光,五光闪去,显出羊群。
“咩咩咩!”之声骤然而响,孟巨纹侧腰向前了望,果真一群羊群,暗中凝思:这老倌绝非凡夫泛泛之辈,定当小心应付。
上官迟枫问长者道:“我怎的大错特错了呢?”
长者淡然说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说完话,朝孟巨纹行囊里掏出干饼,精精有味地吃了起来,夸口不绝。
孟巨纹嘟着嘴巴,一脸嘲讽之相。
长者这才说道:“这大千世界人神魔妖精灵鬼怪,皆有枷锁,也皆无枷锁。你因世人的态度而养成了对这种不公平态度的回应态度,是不中肯的态度。使你桎梏难以前行的,不是他们的流言蜚语,而是你意志不坚的表现。”
上官迟枫闻听此言,机械般的拱手,机械般的说道:“告辞!”,又机械般的朝北缓缓而行。
孟巨纹望着依稀可辨的背影,忍不住说道: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罪过!”
长者眯着眼,却说道:“他自始至终都有罪过。”
孟巨纹回头再看长者时,却消失不见。再四周探查一番,竟连方才的羊群也消失不见了。可能有所怠慢,又仔仔细细观察,终是不见羊群。
孟巨纹臆测那长者,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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