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扑了过来,她惊叫一声,再顾不上装做毒未解开的样子,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只是刚跑两步远,终还是腿软,被他一拉,深深跌入他的怀中。
她惊恐的推开他:“慕容青离,你放开我。”
“画儿……”他的手在胡乱的摸着扯着,他的脸却紧贴着她的脸,深深呼吸一口气,她身上的香味让他沉醉,沉沦,强撑到最后所有的清醒都在此刻崩塌,“画儿,你曾有过我的孩子,可是我杀了他,今日我便再还你一个孩子。”
她陡然一震,挣扎的四肢突然僵硬,一双清澈的眼睛惊惧的呆滞在那里。
他果然是重生之人,他还记得他曾经杀过她的腹中孩子,不,她永远都不要记得那一天,他为何要这样坏,坏到在她重生之后,还非要把那痛入骨髓的伤口再一次彻底的撕裂。
那是她怀的头一个孩子,她曾无比的憧憬着他的来到,哪怕那时她与他之间已经有了裂缝,可孩子是无辜的。
偌大的深宫里,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和霆儿才是她真正的依靠,她怀着一个母亲的幸福,每日里为孩子缝制小衣服,因为太空闲,所以她有大把的时间,将孩子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做好了。
可是这个孩子只在她腹中呆了五个月,被打下的时候,已经成形,即使后来有了寅儿和颐儿,她也忘不掉曾经的失子之痛,以至于她到现在也不敢想起那孩子血糊糊的身体。
“不——”她突然凄厉的叫了一声,摇着头道,“我没有,我从来也没有怀过你的孩子。”
“画儿,你还在恨我是不是?我知道,你恨我,你不要怕,我会把你失去的还给你。”他捧住她因为惊恐而失色的脸,无比温柔道,“画儿,别怕,我会很轻,很轻,不让你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慕容青离,你放开我!”
“画儿,不要再躲着我,只要你想,只要我能,我都给你,只是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痴迷而急切的望这张令他相思成狂的脸,滚烫的唇露在她的眉心,鼻尖,又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吻狂烈而霸道,他要的远不至这么多。
长久的等待,让他将所有的思念和痛苦化作**,他要拥有她,真正的拥有她。
“……唔……”
她刚刚张口,他便趁机虐夺,一手紧抱住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挣扎,狂热的气息袭卷着他,他任这样美丽的娇躯在怀中战栗。
“画儿……”低低的呼吸和浓重的喘息,让他的声音变得模糊,他倾身压着她的身体,往铺着锦丝软棉的床上倒去。
“慕容青离,你混蛋!”她刚骂了一句,声音便淹没在他的口里。
“画儿,我是你的阿离,你再唤我一声阿离可好?”他心里的声音在呐喊,传到嘴里却是含糊的根本听不清,唯听到她的呜呜哭声,和他的粗重喘息声。
忽然,屋内响起一阵轻的几乎不可闻的脚步声,一个黑影闪过,往慕容青离脖颈上砍了一个手刀,慕容青离身体一滞,人已经不动了。
叶画赶紧推开慕容青离,从床上爬了起来,惊魂未定的定眼看了一下来人,轻呼一声:“原来是你。”
“嘘……”那人食指在唇间示意噤声,又低声道,“叶画姑娘,快跟我走。”
这里,叶画一刻也不愿再待,此时,她一想牵挂裴凤祈,只想着回客栈去找他,她随着那人曲里拐弯的走了偏僻的羊肠小道,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月黑风高,冷风入骨,那人又送了她走了一段路,然后拿了一个包袱递给她道:“叶画姑娘,这原是你的衣物,我只能送你到此,你一直往东有个破庙,夙娘就在那里等你。”
“沉如,谢谢。”叶画郑重道。
“叶画姑娘,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罢了。”她转身欲走。
叶画忽然唤了一声:“沉如,你就这样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叶画姑娘放心,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会真的要了我的命。”
“他都已经不顾你的死活了,怎么会放过你?”
李沉如默了默,喃喃道:“皇上并不是个无情之人,叶画姑娘,我言尽于此,告辞。”
……
夜很深,夜空死寂而寒冷,风吹过树叶摇摇晃晃,如鬼魅般暗影重叠,前世往事历历在目,她没有想到,在最后关头,她救下的沉如又救了她。
她知道沉如对慕容青离的感情,原以为这一次她被困大历,慕容青离不肯施以援手,她会彻底对他灰心,没想到她会对她说出那样话,慕容青离不是个无情之人。
也是,有时候有情的人在伤人的时候比无情的人还要让人痛入心肺,但愿,今生的沉如不要像前世那样只为慕容青离而活。
她一边乱想,一边急步奔走在漆黑的夜里,只是她虽然吃过鬼王给她的药解了毒,身体还是未能完全回转,尽管走的急,却步履不稳,脚步迟滞。
也不知走了多久,好不容易看到一坐破庙,她走入破庙就见到夙娘正焦虑的来回踱步,她轻轻唤了一声:“夙娘。”
“姑娘……”夙娘惊喜的扑到过来,一把抱住了她,“你可回来了。”
“夙娘,你们可还都好?”
“还好,只是你可知道,你失踪的两日,太子发了疯似的找你。”
“凤祈他人呢?”
“姑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凤娘生怕她再失踪似的,紧紧拉住她的手,一边扶她上马一边道,“太子在里南遍寻不着,就一个人去了南燕皇宫。”
“什么?那样太危险。”
“姑娘莫要担心,太子出发的时间不久,根本还来不及赶过去,我一接到姐姐的消息就传书给了太子,相信他很快就能赶回来。”说话间,夙娘已翻身上马。
叶画心口微微松了一口气,夙娘正欲挥鞭驾马,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马啼声和车轮的滚滚声。
“驾,驾……”
叶画和夙娘悚然一惊,心生警惕,这里是南燕境内,她们必然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因为来的急只有一匹马,连急的发疯的珍珠她都没有带,就是为了节省时间,如今看姑娘身子很弱,恐受不住马上颠簸,倘若能抢一辆马车或许更好,可这同样也增加了危险性,唯有先看看情况再说。
她二人驾马往路旁密林躲去,幸而树林根深枝茂,虽是冬日落叶,在暗夜里也能很好的隐蔽。
驾马声越来越近,转眼已行至眼前,天很黑,不过她们已经适应了黑暗,微可辨驾马车的好像是一位老者,又听里面的人催促道:“姜伯,你再快些!”
这声音一听竟然是个女童稚嫩的声音,叶画忽然想起她曾听过这声音,对了!是那个赤木云珠,想不到她竟跑到这里来了。
“云珠,你再催马要跑断气了。”另一个淡远之极却又懒散之极的男人声音传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叶画蓦地一怔,眼睛下意识的就想向马车内望去,可布帘太厚,她根本什么也看不见,或者,看不见也好。
突然,那马儿发出一声哀嚎般的嘶鸣,然后“轰”的一声就倒地不起,马一倒地,差点带翻马车。
姜伯唬的赶紧跳了下来,随之又从马车上跳了两个人下来,一个就是那女童赤木云珠,另一个就是叶画曾经除了沉如之外最好的朋友凤羽。
天太黑,看不清他穿的什么颜的衣服,凤羽其人生的极美,他的美与别的男人的好看不同,他是美丽,像女子一样的阴柔之美,有时候他站在你身边,你甚至不能一眼看出他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过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生的有多美。
除了研究那些机关暗器,他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从来都是不修边幅,甚至于在很多时候连头发都懒的梳一下。
许是他太专注自己的研究,脑子用的太过,他小小年纪便少白头,不过这黑白掺杂的发倒未减他半分美,反添了别样的沧桑之美。
“凤羽公子,云珠姑娘,这马实在是太累了。”姜伯颇为心疼的看了马一眼,走上前蹲在马身边拍了拍马的脑袋,唤了一声,“老伙计,醒醒……”
“这下可好,当真累死了马。”懒散的嗓子再度响起,他伸一伸懒腰,宽大的袖包垂挂下来,微可见袖口好像还刮破了,露出丝丝棉线来。
“这该死的畜牲!”赤木云珠大为生气,冲向前不由分说从腰间抽出一把砍刀直接就砍向马,又骂道,“半点用都没有,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姑娘,这马不能杀啊!”姜伯一看,急的要挡。
赤木云珠哪里肯理,举刀就要砍下,忽然“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击在刀上,刀剧烈的震动一下,震动的赤木云珠手上发疼,刀掉落在地。
“云珠,如今你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凤羽淡漠的看了赤木云珠一眼,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布袋掷于姜伯道,“姜伯,你拿这银两速出城里请个马医过来,再顺便买匹马来,我在这里等你。”
“哎——”姜伯急匆匆的拿着银子跑了。
“凤羽,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故意耽搁时间,就是不想找到神医薛痕来医治赵昀哥哥!”赤木云珠气呼呼的瞪着他,伸手指着道,“难道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打探到神医的落脚处。”
“……呵,好累。”凤羽答非所问,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理她,只找了一颗大树一屁股坐下,倚着大树闭上眼睛竟自睡着的模样。
赤木云珠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凤羽虽然武功不行,也只逃跑的轻功不错,可他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暗器,你若真惹到他,他往往会弄的你痛不欲生,特别是他睡觉的时候,最忌讳人打扰。
曾经她弄醒过他一次,也不知中了什么暗器,身上痛痒了整个半个月,那滋味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所以她也不敢打扰他,只敢站在一旁憋闷的干眼瞪着,只瞪着眼睛有些发酸。
彼时夜深人静,原本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突然销声匿迹,四处望望,漫无天日的黑让这寂静的夜更显得静的可怕,正是这样的安静,让她突然感觉到人发出来的清浅的呼吸声。
长期以来她一直活在灭族之仇中,仇恨磨练着她的意志,让她有了某种洞察危险的敏感。
“谁?”她冷喝一声,“给我出来。”
叶画和夙娘微怔一下,目光对视,随即一起望向那娇小的身影,她二人本不想出去与赤木云珠起正面冲突,毕竟还在南燕境地,叶画知道赤木云珠的身手,不愿再惹事端,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绝不能再落入慕容青离之手。
眼见赤木云珠越走越近,她二人情急避不了,唯有走了出来,赤木云珠顿时一愣,双目如炬,朝着叶画仔细盯了两眼,脱口道:“叶画。”
叶画心中一沉,直觉得她眼神不善,也是,她视裴凤祈和慕容青离为仇敌,那天裴凤祈和慕容青离那样救她,如今在她眼里,自己已与仇敌无异。
叶画声色不动的略过她的脸,淡淡道:“赤木云珠,想不到竟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夙娘则警惕万分的盯着赤木云珠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会对叶画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赤木云珠小巴掌一击,嘻嘻一笑,眼睛里却阴冷无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着,两眼像灯一样在叶画脸上照了两照,小手摸着下巴,紧盯着叶画道,“送上门的羊肉我怎能不收,有了你,我倒要看看那裴凤祈和慕容青离会不会再甘愿为你而死。”
“那要看看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夙娘冷哼一声,抽出一把利剑,直指赤木云珠。
“好大的口气!”赤木云珠小短腿一跳,直袭夙娘而去。
二人不由分说,酣斗起来,打了五十余回合,还是平手,赤木云珠不想叶画身边的一个婢女武功也这么厉害,可惜那晚她弄丢了逐日刀,否则必然能娶了这婢女性命。
“……好吵!”凤羽听到刀剑相击的声音,十分不满的睁开了眼皮,定眼看了看,懒散的声音再度响起,“赤木云珠,你又搞什么鬼?”
“凤羽,你还不来助我!”赤木云珠一心着急要赶时间去找神医薛痕,只是没想到夙娘如此难缠,她怕再耽搁下去等她赶到时薛痕就走了,因为这个薛痕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倘若一走,又不知到哪里去寻他。
年前,赵昀哥哥莫名其妙的被废了内力,在帝都还被人一路追杀,如今逃到里南,赵昀哥哥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恢复内力,这一急便练的走火入魔,经脉倒转,若找不到神医薛痕,赵昀哥哥怕是此生就要成为一个废人了。
赵昀哥哥是个胸怀大志,志在四方的男儿,倘若成为废人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叫他痛苦,她虽然知道神医薛痕性子古怪,但就算强掳了他来,她也必须把薛痕带到赵昀哥哥的面前,倘若薛痕不肯救,她一定会杀了他。
眼见凤羽还是一副慢慢幽幽,不慌不忙的样子,她大为愤怒,她实在不懂,凤羽从来都最听赵昀哥哥的话,怎么此番赵昀哥哥伤成这样,他反倒不急了,不仅不急,还一直拖她后腿。
她又怒喝一声:“凤羽,给我抓住那个女人!”
夙娘一惊,急呼一声:“姑娘,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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