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嘉遇作为皇子,又是安信王,从未侍奉过任何人。他曾经自视甚高,不屑对别人低三下四,可一连伺候祈月几日,他竟觉得如此的甜蜜。当祈月昏迷,他不知为何会鬼迷心窍,竟是睡在了祈月的身边,还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和福气。
祈月想拒绝他的好意,可每次想开口,总是被君嘉遇无意的示好给打断。
祈月是既无奈又纠结,这人对自己太过热情,看起来并非是虚情假意的关心,若是不早点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恐怕他误会深了,付出的多了,到时候反而会变成仇人。
待太医赶过来为祈月诊断后,直言说没甚大碍,只要好生休养,君嘉遇替祈月应下后,祈月再也忍不住,对君嘉遇道,“劳烦王爷多日,民女之前跟王爷承诺过,不会辜负王爷的救命之恩,虽然民女一条胳膊暂时不能用,但民女还有一只手也能做些简单的事务,民女愿意留在安信王府几年,为奴为婢还报您的恩情。”
君嘉遇以为祈月是以退为进,不免安慰祈月道,“本王说过,不需要你为奴为婢,只要留在本王的王府就好了。”
表态无用,祈月有些心慌,忙道,“民女不敢,民女本是罪臣之后,得陛下恩典,王爷您的仁厚,才得以免去刑法,在民女看来,王爷您身份高贵,能收留民女当个侍女,给民女三餐和住所,又能让民女借此机会报恩,已经是对民女天大的恩情了,民女不敢再过分奢求。”
祈月自知自己有些厚颜无耻了,不想接受安信王的示好,却又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可祈月没法子,江府都被抄家了,府邸也不是自己的了,除了一身还算整齐的衣服,祈月再无它物。
就算祈月不想让君嘉遇误会,可人到底还是要活下去的。
人可以寄人篱下,当个下人当个奴婢也是没关系,总归是靠着自己的劳力能活下去,也比违心的去攀附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要强上许多。
祈月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那副冷情的神情,也告诉君嘉遇,祈月不愿当他后院的女人。
君嘉遇与祈月四目相对,祈月的眼中确实没多少情意。
父亲被砍,庶母无辜枉死,祈月本就是伤心不已,更别说谈情说爱了。此时,若是能有机会独处,她也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别人眼中的祈月是冷清的,可祈月忍了这些日子,心里早已难过的溃不成堤。
那是她的亲人,就算做错了,违反了宸国国法,那也是她的亲人。
她不愿与亲人分离,可国法不可违,她只能强忍着悲痛。
她的悲伤,君嘉遇看的明白。
“我已经让人厚葬了你的父亲和庶母。”他顾左右而言他,无非是不愿接受祈月不肯接受他的事实。
祈月没想到,君嘉遇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在她看来,她与君嘉遇再怎么说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要是说他欢喜自己,恐怕没有爱到骨子里的那种深爱,无非是对她这副皮囊的肤浅欢喜罢了。
可君嘉遇竟然会在她昏迷的时候,替她操办了父亲和庶母的丧事,这让祈月意外又有些感动。
刚刚自己还拒绝他来着,可他做到这个程度,祈月是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