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眼皮垂下又睁开,看清身旁跪着的嫣凝时,声音虚弱无力,“你见过皇上了吗?那蜜饯栗子羹他可爱喝?那是婉蕙最喜爱的!”面容上的润滑被枯槁蔓延,没有了脂粉的遮盖,太后面容上点点的褐斑变得突兀起来。
嫣凝看了一眼莐嬷嬷,这已是几日前的事,太后却还以为是今日的。嫣凝不知该如何回答,莐嬷嬷笑道,加大了声音,“爱喝,皇上最爱喝这蜜饯栗子羹了!”
嫣凝忙也跟着点点头。太后的手缓缓的抬起来,『摸』着嫣凝的发髻。“那皇儿可还是不该初衷?千万不能让康儿参与到皇位之争中!”
初衷?
里层、外层厚厚的衣服都沾染了冷气,凉丝丝的穿透了嫣凝身上的经络。她瘫软在榻基上,不确定的问道:“太后,您知道皇上一直在防备着福康安?”
太后没有搭话,双眸又闭了上,陷入了昏睡之中。
残阳褪了灼热气,皇宫之中,人人心中都怀有各自的心思。太后并不是要她去拉近皇上与福康安间的父子情分,而是要用她牵制住福康安。皇上当初必然生出了让福康安认祖归宗的心思,才被太后拦下。
那日银光下,皇上苍老如普通人家的暮垂者,缓缓吐出的话语中是对儿子不能归到膝下的无奈。又是怕儿子们为了争夺地位手足间互相残杀。羽翼渐渐硬朗的福康安军功越来越大,太后的顾及他不得不放入心中。
那皇上对福康安到底是什么心思?而卧在病榻上太后的心思到底有多缜密?
倚着栏窗,嫣凝在月光下看着手中的百合花簇绣帕,她已经绣完了。环绕着那两行苍劲有力的楷书,扭扭捏捏的百合花更显得残落不堪。
福康安对大清的忠心,在军营时,嫣凝就已经亲眼所见。可是皇上与太后的百般防范,令他对儿时喜爱的皇宫,生出了心灰意冷。
但太后若不想让福康安认祖归宗,那为什么又会允许皇上养他在宫中?嫣凝对卧在病榻上的太后充满了猜测,一个能在后宫中脱颖而出且屹立不倒的『妇』人,靠的肯定不止是美貌。
初识宫中人的心思,嫣凝辗转反侧,也不能寐。
次日天还黑的浓厚,有些宫中的宫灯还没有掌起,嫣凝一路『摸』黑跑着到了皇宫门口,迎住进宫上朝的福康安。
嫣凝满头大汗、扶着宫墙喘气不止。福康安的面容不再僵硬,握住嫣凝的手颤抖不已,当初太后留嫣凝在身旁的心思,他也猜到了一二。
如今见嫣凝这番样态,他心里焦急不已。“发生什么事了?可是太后为难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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