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家凹回来已有些时日,她一直是麻木隐忍的。此时眼泪终落下来,只是才刚沾到竹簟,便已迅速地沁了下去。那一块便显得色泽格外沉些,但到底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或许,她对他的凭吊,早该结束了。
她终究是放不下阿文的。说到底,他毕竟是自己连着血肉的亲人。而莫萧,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倘若那日他不是在湖中丧生,只怕一靠岸,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拘捕自己。
若到了那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而阿文,一旦失去了自己庇护,只怕也立时便会被宗主下令铲除,以绝后患。
也许她不该这样想,可或者,莫萧死了,这于她才是最好的结局。她心中寒意深沉,终于颓然坐在了竹床上。
阿齐本来还想着邀她去看看外面。因此楼建造时便远高于寻常民居,阁顶更额外辟出一角,遍植紫藤葡萄,如今正是爬架时候,她便特地在绿荫下置了个精致竹榻,还早早就铺设好了纱帐。想着到时娘子夜宿于此星月之下,又伴着清风流萤,心情定会惬意无比。
她正乐得美滋滋,却不料回头时却正看见娘子面如土色,额头上分明还泌着许多汗珠。
只是这时她已抬起了头,阿齐一瞧过去,便已看出她与前些时日不同。果然她站起身时,已没了先前的萎靡之气,倒是恢复了几许从前小辣椒似的爽利模样。
她心下顿时大定:看来过了这么久,娘子终于是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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