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她该是对他存了杀意的。
可是原由,以他们之间浅薄又无直接关联,更加不会是因为琉璃妜……
所以,恕他难以猜测,也是无法决断她这样做的目的。
可无非,却只能有一个。
总该,她是识得霓裳的人,且不是谭青那般对他仅仅是算计……
有沉默了一刻,魇神并没有直接问,反而试探道:“晋国三十万兵马已驻扎蒲阳城外整整三日,却始终围而不攻,按兵不动,而这大虞城内则正是瘟疫久久漫延不解,无人可用。貊庠,你若是此刻发动凡人之间的战争,便师出无名,势必会遭天谴,何况他们本就与此无关。”
“怎么就能无关紧要呢?”貊庠冷笑了一下,站的颇为笔直,扬唇冷冷的回击道:“不过是千年而已,可灭我南戎一族的血脉依旧在延续,你说天谴这个东西,我倒是很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立场,才能够令他们再次置身事外!”
“当然了!”貊庠呼吸微滞,深深打量向面前之人,复杂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沉儿声道,“你今日来此,断然不是为了说这些无用武之地的言辞吧,东夷神主!”
魇神想她这是看出来了,便没有再行拐弯抹角,反而是说明来意,诚恳道:“霓裳与我是什么关系?”
如今,他也只想要知晓这个了。
到底谭青所言,他不止是害怕更加的是不想接受,那是会因为自己,故而她才化做了琉璃妜中器灵。
那么,他永远也将不会原谅自己。
貊庠忽然就笑出了声儿来,当是过于好笑了,她向前一步,与他拉进了距离,方寸之间,她抬眸看他,却笑容逐渐敛下眼眶,阴恻恻的开口提醒道:“纵使魇神你有多大能耐,这世间你再也寻不到她,或许,你连她原本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干净不是吗?”
魇神握紧袖间的拳头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下意识的回望着她的眼睛,却看不出来一丝说谎,可心却像是被手指突然捏了一下,描述不出来的感觉,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然而那空荡荡的记忆,仿佛一瞬之间就将他拉入深渊,随即而来一片恐怖的空白。
他佝偻着背脊,双手缓缓的抱向脑袋,想要阻止继续涌入,而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一寸一寸尽是烧灼起来,那不留余地的疼,一度让他整个人痉挛的疼……
貊庠见他抱着脑袋突然很是痛苦的沉默,便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这人一点儿也不经打击,然而转身离开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却扫见了几步开外的霓裳。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青色的宫侍衣装,正弯腰捡那从她掌心里扣出来丢掉的碎玉,而从她的视线里,貊庠看见了一身狼狈的自己。
她一怔,眉头微微一锁,眼里流出一丝不可置信和一丝讶异,叹道:“果真是神,不管落得何种地步,这运气始终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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