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容不下她们一族,那么这个三界大可不必存在。
北风微起,吹过太液池卷起枯木带着骨灰的腥臭味儿袭来。
貊庠吸吸鼻子,一秒后确定这是死人被烧化成灰后才会落在风里的味道儿。
她正欲起身去看,并且再行添上一把大火,却是被身后刻意放低的脚步声儿打断。
她蹲着未动,微微侧眸就能看见身后的来人,那身金线绣着枝叶藤蔓与莲瓣结扣的墨色衣袍。
……原是贺槿。
貊庠没有再行看去,即使一件外衣,她也能判断出来是他。
她蹲着并没有动,只是默默地转回了身,目光落到冰面上那一层像是镜子一样反射阳光倒映出影子的表层,以此来抚平自己那颗按耐不住冲动的心脏,不会做出什么不值得的事情来,因为,他与她之间的仇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而她现在唯一能够希望的是他如同前两次的那般,就此安静的离开,先行撤出她的视线里。
左右权衡之下,他们此时还是能彼此相安无事的好,起码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并没有精力与想法同他斡旋别的事宜。
太阳的周围总是有一圈又一圈的风晕重重围着,温度并不高,然而打下地面的光便是朦朦胧胧的像是带了雾气。
贺槿的脸就隐藏在这般倒春寒的日光里,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他紧握起来的拳头,无疑不是暴露了他的情绪不宁。
经久不见他动作,貊庠只得起身,背对着他缓步离开。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贺槿终究还是开口,声音发沉的如是天空雷雨之时的密集铅云,压抑重重,“只要你求我一句,就不会这么辛苦!”
貊庠呼吸渐深,她停下,还是转过了身,即使不想看见,可还是不得已的望向他,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映衬着碧蓝色的穹苍,长睫微微半眯着,一张脸像是濮白的死玉,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深沉的如是暗黑的夜。
貊庠即使不言语,可她的表情,无一不是一根尖利的棘刺,狠狠地刺入了贺槿的心脏,拔不掉也痊愈不了。
相比于权衡下的克制,贺槿宁肯她对自己发泄仇恨。
那么,在她心里他还尚有一寸之地,即使是债。
他像是被人触了逆鳞般,双目一下变得通红,可他始终捏紧拳头并没有对着她发作。
只是,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一种无力,透出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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