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纠结,究竟该不该霸占住丹宏的未来?她希望在梦里飞龙能给她一个答案。然而梦中的飞龙却并未对她谈起此事,而是对她说道:
“这是一场真实的人生,我们不应该仅仅活在人与人之间相互的眼光关注与取暖中。”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昭熳问道。
“因为我们的日常生活常常是忘记了我们共同的起源者与创生者,而总是活在他人的目光中。这种框架和范式使我们把自己的人生与存在仅仅只当作是了一场表演,在他人目光关注之下的表演。因而作为这个世界的存在,只是在为我们提供相互表演,相互关注的舞台。”飞龙说道。
“可是人类最初不正是天天都生活在总是不能忘记自己的起源者与创生者的情形中么?那时祭天的活动不是人们生活的日常么?但带给人类飞速的进步与发展了吗?后来的进步与发展不正是充分激发了人类自身的能动性与自由性才导致的结果么?所以光知道遵循还是不够的,人也应该大胆地发挥自己的主动创造性。然而,这样一来人就肯定会滋生理性的自负,肯定就会强调自我的感觉,肯定就会以自我为中心,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昭熳说道。
“我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这种感觉会带给人误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的幻觉。我既然是主人,那么它就是冥古就有,恒在就有,是一个永恒的不可更改不可替换的概念。然而矛盾与悖谬的却是,作为我们的我,却并非如此,而是一种突然性的无中生有地冒出来的存在。可见我们的我,是有它的赋予者与创生者的。正是这个创生者赋予了我们以我的自我意识与感觉,使得我们产生了误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的错觉。这个创生者才是真正的自我,然而袘却把这个最宝贵的我的感觉赋予了我们,让我们产生了自己同袘是平起平坐是一回事的错觉。人常常是活在感觉的假象之中的,有人被这种假象蒙骗了一生,有人被它迷惑了大半辈子。比如很多时候事物与对象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我们对于它们的感觉却在时常发生变化,我们被自己的感觉骗了,而且骗得很惨。你感觉好的时候就什么都好,你感觉不好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好。假如有一个新娘,顶着盖头站在我身边,其实她长得很丑,但是我感觉她是很美的,有了这种感觉我自己就会高兴和兴奋起来,然而当我看到她真实的模样以后,这个感觉就会突然发生改变,急转直下。同样一个人,当我们感觉她很动人很诱人的时候就会立刻激动兴奋起来,可是,当我们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情绪一下就会低落下去,觉得索然乏味……可见我们完全是在被自己的感觉错谬与假象牵着鼻子在走。这感觉为什么不能由我们所控制而有如此之大的起伏?因为这感觉不是由我们在掌控,因为这感觉不是由我们自己所创造,而是被一个更高的在者所赋予我们。因此掌控权在袘那里,袘设定我们的感觉是怎样就是怎样,所以感觉的真相在袘那儿,我们如果忘了袘,就一定会被我们自己的感觉假象与谬误所欺骗……”飞龙说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的意思似乎是想说,我们既要发挥发扬我们身上的主观能动性,同时又不应该忘记我们的起源者和创生者?”昭熳说道。
“是的。这样我们就既给了我们的伦理道德一个终极的依据,又给了我们的智慧理性一个终极的依据,并且把二者很好地结合和统一起来了。”飞龙说道。
“但假如我们想象一下这个世界没有了人类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那会是一场生灵与精神的虚无吗?”昭熳说道。
“显然这种过于人本主义的理解是荒谬的。这个世界既然会产生我们,说明它具有创生之源。只要这个创生之源在,即便人类没有了,新的有灵的智慧生命也会继续源源不断地涌现和产生。因此我们要拒绝虚无的唯一途径就是拥抱和回归那创生之源,而不仅仅只是拥抱和沉湎于人与人相互之间的关注与表演。”飞龙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人生不是一场虚无虚幻和虚拟的戏剧,而是一场真实的存在,因而有更真实的道路需要去走?”昭熳说道。
“对。这更真实的道路,把我们逼向了那个朝向创生我们的源头,我们的道路就是如何去走向它回到它。这正是《圣经》揭示给我们的道路。这种意识与觉醒使我们的人生之路陡然变得前所未有地真实起来。是的,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的答案就是我从那里来我到那里去,那里就是创生我的源头,那里就是我的灵魂的真正的故乡。”飞龙说道。
“人生,从起点到终点,又从终点回到起点。”昭熳说道。
“对。对于自我与世界的这场存在,我们需要细思极恐,需要颤栗,需要震撼,这绝不仅仅只是我们看到的那些虚浮的现象,那些人与人之间的交集,纠葛,相互关注,表演,彼此抱团,取暖……或敏感,或多疑,或欣喜,或恼怒……这是一个深得让我们无法丈量的渊薮,这是一个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的深境,我们必须要对它充满好奇,充满难以理解。”飞龙说道。
“这不是我们在演绎,这是创生之源在演绎。是这个意思吗?”昭熳说道。
“是的。既然信仰,我们就不能把它当作一场游戏与表演,我们就不能还对它心存疑虑,我们就不能扔然只是抱着赌博式的心态走入它,这些都会使我们的信仰建立在沙土之上,而非磐石之上,使我们对待信仰的认真度,纯净度,纯粹度大打折扣,使我们只是在把此在的人生仅仅当作一场游戏和表演,而非一场真实的面向创生之源的行走壮举。我们既然相信有地狱,有烈焰火湖,就应该真的要相信有,而不能只是抱着它或许有或许没有的莫须有及子虚乌有的模糊心态和想法。倘若我们一面宣称信仰,一面却并没把地狱火湖真当回事,那说明我们还没有真正跨入相信它的大门。”飞龙说道。
“那么我们对自我的存在的理解,对这个世界的存在的理解与感受,也大抵是建立在表演给别人看的这个范式和框架之中的喽?”昭熳说道。
“是的。很多时候我们完全是在靠着别人目光的滋养,才给了我们以自我存在感和价值感。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逃脱不了的朽弱虚荣心。因别人的赞扬夸颂而得意和欣喜,因别人讥讽嘲笑而又恼火与难过……同样是写忏悔录,我们是该面向上帝呼告与还是该面向世人证明?这是两种不同内心层面与心境的体现,前者无疑更加纯粹坦荡,心无旁骛,而后者无疑更容易多疑敏感,患得患失……”飞龙说道。
“那么我们昭天大地这艘巨轮究竟要该开向何方呢?”昭熳说道。
“这艘巨轮的航向到底是奔向何方?这是由谁所决定的?表面上看是一群占据统治地位的投机分子和既得利益者,实际乃是这巨轮上的所有人。因为这群投机分子和既得利益者原本就是从这艘巨轮上的人群当中产生的,他们正是来自这样的土壤,来自这样的民情秩序,来自这样的民情的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只要这样的民情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不改变,即便是换这艘巨轮上的另一批人去作那导航者把舵者,去作那统治者,去作那统治集团当中的人,也还是难以逃脱是强盗和流氓,也难以逃脱是投机分子是唯利主义者。因而这艘巨轮的航向仍然是不会发生改变,仍然是不公平不公正的,仍然是倾斜和偏离航向的……”飞龙说道。
“可我还是并不太完全认同……”昭熳说道。
“在前的观念秩序是在后的民情秩序的原因和基础,在后的民情秩序是在前的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的结果。对于任何一艘巨轮的航向来说,也是如此。它取决这艘巨轮上的人们的整体性的观念秩序,前定认同与民情秩序。如此浩大的观念秩序前定认同的沉淀积淀并非是任何个人英雄主义的影响可以改变的。谁是整个航向偏离与不公平的肇始者?没认清这点如何去扳航向?如何去扭转整体性的不公平不公正?想改变结果之前恐怕得先改变原因,从原因的源头梳理结果的必然,从原因入手,而不是抛开原因不管,单纯从纯粹的结果功利性去展开英雄主义情结的宏大抱负。整体性的观念秩序与民情秩序并不是任何英雄主义,英雄情结的臆想与努力可以改变得了的。每一个人毕竟都是有罪有限之人,又有谁有能力能够扳正得了整个巨轮不再倾斜与偏离呢?又有谁有能力扳正得了整个社会的整体性不公平不公正呢?再说要充当这样的英雄还必须先得要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是否具有一种殉道的精神,真诚和勇气?倘若连这一点都还完全没有把握,那么这样的想法与要求也着实最终只能是流于一种意淫和幻灭了。而至于这个做法是否妥当以及是否能够成功,那又另当别论了。我觉得与其这样大而无当,不如个人先回归一种具有纠错性的观念秩序,与前定认同中,然后再做这样的思想传教的工作,再看看这巨轮上的人们的观念秩序和前定认同能否有所改变?”飞龙说道。
“巨轮上的人们的观念秩序和前定认同如果能有所改变,当然最好,然而,这是需要太多太多太长太长的时间的,人们究竟有没有那个耐心等待那么漫长的时间还是个疑问。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必须要先改变当地民众百姓的观念秩序和前定认同才能实施制度的变革的,而往往是先实施了制度的变革再来慢慢同时进行这些东西。要等待所有的现念秩序与民情秩序全都转变过来,这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时间漫长的问题,而且甚至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昭熳说道。
“也不说是全部,至少也有超过一半以上的压倒性的优势吧。如果不先具有这个前提,那么变革的剧痛,流血,惨烈,反复与阵痛的代价就会非常的巨大,而这一点,又是人们愿意去承受承担的吗?”飞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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