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人,又有谁具有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的品性呢?没有,一个也有没有。所谓的人间公正,人类公正,人与人之间的公正,只有相对而言的程度高低,绝不可能有绝对的完美……便是同为自己所生育生养的孩子,也总是会有偏心偏爱与偏向的,不可能真正地绝对地做到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家人尚且如此,更况外人乎……虽然任何一个裁判和评委都会宣称自己会秉公执法,绝不偏袒,但事实上,他们必定都难以逃脱会有自己的偏爱,偏向和侧重……如果连这点都不肯承认,这就是在撒谎。虽然我们的传统总是在强调和宣扬什么铁面无私,大义灭亲,但是老实说,在实际的事实性操作中,倘若没有被置于一种公共的监督约束制衡的环境中,又有几人真的能做到那样……?谁不会偏爱偏向偏心和照顾自己的孩子,父母,家人以及自己喜欢的人更多一点呢?上帝设计之初就已经把人设计成那些了,你不承以,硬要反着来,抗着来,那就是在悖逆上帝对你的设计设定……因而反而是弊病丛生和必定失败的……就好比鲑鱼,上帝设计设定了它洄游的本性,难道它要不承认,反着来,抗着来吗?”佩洁说道。
“我认同你的说法,这可能才是人性的真实情形与水准。那么关于诚实呢?你认为人能够做到绝对的诚实吗?”林震雄说道。
“我们不仅要承认我们不可能做到绝对公正,心无偏袒,我们还要承认我们是做不到绝对诚实,毫不撒谎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过夸张夸大的成份,言过其实的成份,文过饰非的成份,煽情的成份,添油加醋的成份,甚至是说违心话的成份……自己偏爱偏向的就夸张夸大地去赞扬,自己讨厌反感和不喜欢的就夸张夸大地去贬损……自己一旦喜欢上并要去追求某个人了,就总会夸张夸大言过其实文过饰非地煽情地去表达表白和写情书。人性难以做到诚实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人性的怕死。当现实生存环境面临在诚实和死亡之间只能作出一个选择的时候,普遍普适的人性都是会迁就不要死亡而不会迁就坚守诚实的……”佩洁说道。
“那么照你这样说,人性还靠得住吗?”林震雄说道。
“鉴于以上两种情形,人性还靠得住吗?人性还能相信吗?我认为只有相对意义上的人性可靠与信任,在绝对意义上,人性是靠不住的,是不能绝对信任的……在绝对意义上,显然只有超越人的上帝才是绝对可靠和绝对值得信任的……也就是说,超越的绝对的无私的公正与诚实,可靠与信任,只有在上帝那儿才能找到……所以我们当要靠信仰上帝和权力的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制度来防范人性必然的诡诈,幽暗,欺骗,谎言,偏心,偏袒,肮脏,猥琐,自私,贪婪,凶残,狠酷,邪恶,魔性……”佩洁说道。
“但我们东方文化一向提倡的都是君子文化,圣贤文化,圣人文化。似乎人通过自己的潜心修炼,静心修为就能成就成圣成神的境界……”林震雄说道。
“任何人都不可能修炼到成圣成神成仙的地步和境界,因而谁也不可能成为公正的代表,公义的楷模,道德的典范……东方传统文化中的儒道释有一个共同的谬误假设,那就是人只要通过潜心修炼,自我纯洁,就可以达到成君子成贤人成圣人乃至成神成仙的地步与境界……这种思想观念和文化传统,造成了绝大多数的普遍的民众百姓们一个又一个的错觉幻觉,那就是他们真的以为人间是有君子贤人圣人伟人可以来依靠依赖依持和支撑的。这种思想观念和文化传统一方面鼓励许多人加入了为成为君子贤人圣人而努力的拥挤大军中,一旦最终发现自己做不到这点,便开始伪装,伪装成君子贤人圣人伟人,如此循环往复千年,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因此这种思想观念和文化传统不仅造成了人的伪善,还为人的伪善提供着遮羞布般的保护和掩盖作用……最终,人会发现,在顶着君子贤人圣人伟人的巨大光环中,人对于私利私欲谋求变得更加有利和方便……”佩洁说道。
“那我们传统的儒道释难道就一点作用与价值都没有吗……?”林震雄说道。
“不可否认儒道释有一定的修德,静心,淡欲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也的确对减少人的恶行有一定的疗效和裨益,但是这种作用是非常有限的,且不具有普遍性普适性的疗效,最关键的是它只能起到中间性层面的减缓作用,而缺乏上帝逼视下的那种终极性层面的自我内在应对反照鞭策来律束人性之恶和外在制衡监督约束来防范人性之恶的作用……”佩洁说道。
“那我们上千年的君子圣贤的教育灌输岂不是白费了吗……?”林震雄说道。
“必须要斩钉截铁,清醒无误地认识到在这个地球人世间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圣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典范楷模英雄,一切都是为了某种不告人的目的而被包装和打造出来的。不仅没有,而且是绝对没有。这应该成一个人们普遍的普世的常识与共识……这个世界上只有有着各种优缺点共存,天使和魔鬼共存于一身的真实的芸芸凡人,偶像乃是一种不符合真实情形与事实状况的夸大,乃自源于自我的空虚和怯懦而又不敢仰望和面对创造自己的上帝,因而就想要在人间造天堂造神话造偶像……殊不知这一切只是一种可怜的自我精神的欺骗,麻醉与幻象……没有人配得上被他人崇拜,那些希望他人来崇拜自己的人,是狂妄自大的,是有君王情结的,是虚荣心极重的,是想来冒充神,冒充上帝,僭替上帝,僭越上帝的……崇拜这些冒充者和僭替僭越者,不仅是一种无知和愚蠢,乃还是一种无耻甚至罪恶……”佩洁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自己呢?你不是被人称作是偶像与巾帼英雄吗……?”林震雄说道。
“我必须要明白和清楚我是超不过超不出恶的事实的,我必须得承认我的内心是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欲望的,我的所谓行善只有建立在自己真诚悔罪赎罪的基础上才可能动机比较纯粹纯净地发生……”佩洁说道。
“你把你自己的位置下调和定位得这样低,看来虚荣已经是远离你了……”林震雄说道。
“不,事实恰好相反,很多时候我常常都是沉浸在一些利益得失和个人虚荣之中难以自拔的……然而死亡就快来临,而我却还沉溺在自我利益得失和虚荣心的满足的得失的泥潭中挣扎,纠结,煎熬,犹豫,徘徊,彷徨……这是多么愚蠢的无知,呆傻和不应该呀……”佩洁说道。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你现在不是很安全的吗……?”林震雄说道。
“不,我谈的不是我个人的死亡,而是整个人类可能将要到来的命运。正如《圣经》上所说的日子近了,说的就是最终的末日审判并不遥远了,那才是一个更大的真世界,而现在只是一个短暂的暂时世界……所以越要求得那大的真世界就应不要过度计较眼前这小的暂时的世界……”佩洁说道。
“然而一般的民众百姓可能会觉得和认为你那个说法应该正好颠倒过来才对……即你口中所谓的那个更大的真世界也许在他们看来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眼前这个实实在在的世界才是一个真世界……”林震雄说道。
“他们有怀疑和信赖自己直觉的权利……”佩洁说道。
“是啊,民众百姓大抵都看重现实,现实中谁才能挽救他们的身体和性命那才是他们真正最为看重的……”林震雄说道。
“是啊,所以他们总是很难相信唯灵拯救。我并不轻看现实的技术拯救,然而毕竟那只能拯救人的身体而不能拯救人的灵魂,因而只能是拯救人的暂时而不能拯救人的永远……现实的暂时固然也需要拯救,然而灵魂的永远就不需要拯救了吗?一个崇尚技术过硬和心怀上帝敬畏的国家才是一个真正厉害的国家,因为此二者都是上帝所乐见的。反之,一个心怀个人权力,权势,权威的过硬要大于技术过硬和上帝敬畏的国家必定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国家。”佩洁说道。
“然而终极真相究竟为何谁也不知道。你不是经常谈到人的理性认识能力是存在局限与边界的吗?认识到一定的程度就会陷入自相矛盾,彼此悖反的困境……”林震雄说道。
“是的,然而既然我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终极真相与第一原因,那我就只能从事实的结果究竟是利于生命有益于生命和成全生命还是残害生命杀戮生命和毁灭生命来做出我的判断和选择。一种思想与推断值不值得我去选择,就是去看它究竟是在主张杀生还是主张利生?是在主张选择魔鬼还是选择上帝……?这样一看,石头显然是预示着生命的空幻,虚无和死寂……虽非杀生,但亦非利生……而魔鬼则意味着,预示着对生命的杀戮和毁灭……至于上帝则意味着,预示着对生命的创造和更新……”佩洁说道。
“看重上帝信仰的人真的就不在乎现实的利益与功名吗……?”林震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