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体系层面领域的世界里,无论什么事物都是可以追溯一个原因的,这原因追到尽头就剩下一个最初原因,即第一原因。第一原因是一切原因的总和,当然也就是一切结果的始作俑者,肇始与发轫……第一原因最大的特点就是它无法被认识,如果有谁能认识它,那这个认识者只能是第一原因本身……假如你能认识它,你自己就是第一原因本身。假如你明白自己不是第一原因本身,那你就不可能认识它……基于这个特点,自然体系,宇宙体系自身不是第一原因。因为自然体系,宇宙体系无法认识它自身,它们没有认识自己的能力。因此必须要有一个在它们之前的具有认识能力的且洞悉它们存在原因与秘密的在者,才能充当第一原因。因此人类作为一种自然体系内的存在,又站在自然体系的层面,因此是无法追问第一原因的,它只能追问除第一原因之外的其它原因……”佩洁说道。
“那你认为第一原因是谁呢……?”林震雄问道。
“上帝……”佩洁说道。
“那依据因果关系,我必然要问上帝的父亲是谁?或者谁创造了上帝?而且这种问法是无限绵延循环,没有终止和尽头的……可以想象,你是无法给出最终的答案的……”林震雄说道。
“那我又问你,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佩洁说道。
“你这问题也是一个陷阱和死循环啊……没有蛋怎么会孵化出鸡呢?可没有鸡又怎么会下出蛋呢……?”林震雄说道。
“这就象我们前面讨论的有限还是无限的问题一样,无论选择哪一面它都能成立,无论选择哪一面它又都有弊病,可真相只有一个,且不能有弊病,因此真相根本就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内,我们的认识能力不能抵达真相……这实际上就宣告了我们根本就没有讨论真相的能力。因此我们当知道我们的追问必定是有局限的,不可能抵达第一因。这就是我前面谈到的人类站在自然体系的层面是无法追问超越自然体系的第一因的……因此当你问上帝的父亲是谁时,第一你是站在自然体系的层面上追问,第二你是在用自然性的方式方法手段和规律追问,亦即是在用自然科学理性与理智的方式方法手段和规律在追问,而这种追问只能局限和适用于追问自然体系层面领域世界范围的本身,而不适用于也无法追问超越自然体系层面范围之外的自有永有恒在的第一因……因此当你以自然性的方式方法规律去追问超自然性的上帝时,这种追问是失效的……父亲这个概念,以及母亲这个概念,都只是自然性体系层面领域世界范围内的概念,当你使用这些自然性层面范围内的概念时,你如何可以将它们以人为本以自然为本以我为主地套用在超自然性层面范围的上帝身上呢……?这是一种理性的僭越,僭替,狂妄与自负啊……”佩洁说道。
“那么关于上帝为什么对现实人间很无辜者的苦难,伤痛,疾病,不幸,悲惨,绝望等等也见死不救,撒手不管的情形与问题难道说也是人类的一种理性的狂妄和自负吗……?你对此又作何解释……?”林震雄说道。
“同样是一种以人为本以我为主的理性的狂妄与自负……上帝可以满足人,也可以不满足人,那是袘的自由与权利……因此当袘基于袘的某种目的而决定不插手自然体系和人间世界时,人也不可能改变袘的决定……自然体系和人间世界在上帝手中一次成型便不会再有改变。倘若变来变去,修修补补的又怎么符合上帝的完美性和原初的动机……?又怎么达到和实现上帝初衷的目的……?所以我们看到的自然体系的世界的规律总是始终如一地运转着,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不是说你今天需要雨它就给你下雨,你今天不需要风它就不给你刮风……自然体系如此,处于自然体系中的人间世界就更是如此……它只会照一种上帝在设计之初就给定的铁律继续运转下去……直至上帝决定终止这场设计之初的目的为止……人以自然体系层面的平凡之身及思维特点去要求超自然体系层面的上帝,本身就是一种理性的僭越,自大,狂妄与自负……在自然体系层面更可靠的能拯救人的苦难,伤痛,疾病,不幸,悲惨与绝望的东西,必然还是自然性的方式方法手段与规律,亦即自然性的科学,逻辑,理性,理智的方式方法手段与规律。其实所谓的开放,公平,公正等等也是一种符合和基于理性理智的东西,并非单单只是基于人性的爱善良知……人与其去要求上帝来插手干预自然体系层面的人间,还不如依靠自己的自然体系层面内的科学,逻辑,理性,理智,以及遵照上帝信仰所要求人的个体自由,权利,公平,公正,爱善,悲悯,良知等原则去忠实地践行执行……你信或者不信上帝,爱或者恨上帝,你的局限,未知,断裂,欠然,裂伤,悖逆状况都照样依然存在……而只要这些存在,上帝的信仰也就始终存在的……你就算抱怨一阵,牢骚一阵,愤恨一阵,绝望一阵,你最终还是有信仰袘,呼唤它的内在根本需要……”佩洁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从唯物论出发,这道理也讲得通,打得通……但这有个前提,就是人不能要求自己的局限,未知,断裂,破碎,欠然,裂伤,悖逆的状态一定要得到最终的解决,不能假设宇宙的存在必须要有一个之相对应相匹配的精神性说明……宇宙的存在固然是有一个原因的,固然是可以对之进行精神性说明与表达的,但这一情形不一定需要必须存在……也就是说理论上有这种精神性说明与表达的可能,但实际上却不会产生……实际产生的精神现象也可能就是物质运动的能量转化及化合效应的一种附属作用,即一场短暂的精神幻影……你固然可以说我这是在用自然体系层面内的科学理性的经验,方式,方法,手段,路数,途径与规律去解释超自然体系层面内的情形,但我也同样可以质疑你所谓的超自然的体系层面领域世界是否真的存在……?你总不能把我这种怀疑的权利也取消了吧……?其实同样的话我也可以对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说……质疑他们所说的人灵精神乃是不能脱离物质而单独存在的,它只是物质的一种附属的能量与化合的效应和现象,它只是一场短暂的虚幻过程……简单说就是我对二者都怀疑但同时又觉得它们都有各自讲得通打得通的道理,因而我的精神常常是分裂的,不知道偏向哪个好……?”林震难说道。
“你果然是个疑虑重重的理性的怀疑主义者……”佩洁说道。
“但其实我也是可以粘合此截然相反的二者的……二者都可为我所用……当我偏向唯物无神论时,我得到的结论就是一切皆空,因此就象佛家所说的那样,其实一切都是可以放下的,反正都是空,我纠结一阵又有什么用呢……?所以我当活得尽可能洒脱一点,豁达一些……当我偏向上帝信仰时,我得到的结论就是此生的一切痛苦都是罪的承负……唯有悔罪赎罪,方可罪得得抵消,清还,方可脱苦脱痛甚至获得灵魂的拯救与永生……”林震雄说道。
“前者尽管逍遥亦可脱痛脱苦,后者则必须承负起罪的痛苦并悔罪赎罪才能脱痛脱苦。也就是前者可以不需要坚守并履行道德就可以脱痛脱苦,后者则必须要坚守并履行完道德才可以脱痛脱苦。我们姑且暂时不说在终极真相上究竟谁对难错的问题,只说对于一个社会的道德化的实现与帮助,究竟哪一个的作用更大一些呢?无疑是后者,对不对?所以就一个社会理当应该追求和实现道德化来说,我们也理当应该选择后者。再者,既然终极真相只有一个,你却两个都选又两个都怀疑地使自己始终处于一种精神分裂状态,这恐怕也未必就是一种好的情形……一个人终极信仰的选择不定下来,那么他的观念秩序就无法形成和建立,那么他的生活方向,生活原则与态度也就不明确,也就是怎么都行,没有原则没有立场,唯有随机性,投机性和诡辩的自圆其说的自我最终解释性……更为致命的是倘若你相信人灵精神的本质是一场空幻,虚无和幻影的话,你的内心无疑是绝望和黑暗的……相反则是希望和光明的……人的现世进取心和生活态度将由此而变得迥然有异,截然不同……至于佛家所说的仅凭在自然体系层面范围的世界内寂灭意念而不需要承苦负痛,悔罪赎罪,祈祷以及超自然体系层面的上帝的出手拯救就可以获得永生永在,恒有恒在,自有永有……则本身就是一个令人生疑的说法,因为所谓永生永在恒有恒在自有永有是一个不需要原因的自由存在,而自然体系本身就是一个需要原因和有原因的存在,自然体系中的我同样是如此,因此它怎么可能以自然体系中的规律方式方法和手段,诸如打坐也好,静修也好,冥想也好,炼丹也好,去完成自身的超自然体系的华丽转身和质的兑变呢……?当然打坐静修于人的身心和灵魄的澄明清净是很有好处的,亦有助于人不被一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现象所迷惑,甚至也有得救的可能与希望……但那得救绝非是自己走回原初的真我本我就自然得救了,而还是应该是一个超自然体系层面的更大的在者的出手……”佩洁说道。
“公主见解深刻,严密又较真啊……”林震雄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