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继续对飞龙说道:“是啊,制度的弊疾和文化的戕害是我感到活着痛苦,生不如死的根源。弊制之下一切都在巴结讨好权力,文代的戕害之下一切都由人情世故决定而不是靠公平竞争。我宁要公平竞争的失败,也不要巴结权力的庇护,也不要违心交往的照顾,也不要讨好关系的优待……然而就连我的朋友们,亲人们,他们也都全部接受了这套人情世故的熏染,这套关系文化的毒害,这套权力屈从的妥协……他们说,他们也不想那样做,可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得更好一些,又有什么办法……除非你不想活了,否则你必定会妥协,必定不会傲然坚持到最后……可是你要妥协就一定会违反《十诫》,因为你弄虚作了假……想一想耶稣的对我们的训诫,我们做到了几条呢?一条也没有做到啊,就这样还想得救?其实我们哪是想什么得救啊?哪里真正有过什么信心啊?从头到尾就没有过……我们只想着的是现世的好过,虽然短暂也仍然只看重它……现世之外的东西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虽然我们也在念经,祈祷,主啊主啊地喊道……真正跟随耶稣走的,当如彼得,保罗这些人,宁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也没有半点的妥协和对耶稣训诫的背离与违反……我相信他们的信心真的会救了他们,而我们这些没有信心的终究真的要被耶稣抛弃……那么我这个注定终将要被主耶稣抛弃的人又该做点什么呢……?当摧毁这弊制恶政以及有毒文化。然而飞龙哥却在梦中告诉我,改制不易,改文化更是几乎不可能。那么我要想离开这片文化土壤,就唯有归隐山林,或移居海外……我们目下的光义会也只为追求改制并未追求改文化……其它的义军组织恐怕也是如此。这也怨不得他们,因为实在是没有谁能有能力改变这种文化……除非地质原因使其消失,除非其全部论陷,并被海外所取代……然而这些可能性的机率都太小,因此,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最终归隐山林,或有机会移居海外在公平竞争中战死……或者我这些想法都是一种懦夫的弱者的逃避的想法吧……?”
“你感到你自己对不公的遭遇与屈辱满怀仇恨,说到底就是自己的信心不足,信仰上帝观念秩序还没有真正进入你的灵魂,对本民族的总依赖人情世故与关系网络的文化也绝望透顶,却忽略了在其中其实也有不少振奋人心的希望……在这场痛苦的考验中,你终于还是选择了魔鬼的仇恨,我感觉,假如一个人的上帝的信仰观念秩序还没有确立与稳定成型,一个受尽欺辱凌辱羞辱践踏蹂躏和摧残的人最终也有成为人屠的可能和危险……”飞龙说道。
“难道我也会成为人屠吗……?”柳韵说道。
“只要给你绝对的权力,就有这种可能……”飞龙说道。
“那我怎样才能避免这场悲剧呢……?”柳韵问道。
“就是让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进入你的灵魂,并使之确定稳定下来……”飞龙说道。
“但这是否也需要一个过程呀……?”柳韵说道。
“一个人的上帝信仰观念秩序的确立与稳定成型,这的确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过程的……除了信仰因素需要解决,还有个人所处的具体的社会生存环境的因素与权力是否受到制衡的因素等等,也需要解决……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失去正反制衡监督约束的权力也必然走向疯狂和溃烂……即便是由那些信仰坚定者来执掌这种不受制衡监督约束的绝对大权,也是如此……所以最根本最核心的问题就在于权力究竟应不应该受到来自正反力量的制衡监督和约束?这个问题解决了,则其它的问题都是细枝末节,都会相应地迎刃而解……所以不一定非要等到每一个民众的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先要建立起来后才行,不一定非要等到上帝信仰的民情秩序先要建立起来后才行,不一定非要等到上帝信仰的文化传统先要建立起来后才行……权力制衡监督约束这个问题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大家伙在一起合作与竞争的游戏规则究竟应该遵循一个什么原则的问题,是遵循由大家互相监督约束制衡的自由公平公正的原则还是遵循有枪便是草头王的一家说了算的原则?其实就是采取文明理性的方式还是采取野蛮霸道的方式……?”飞龙说道。
“当然上帝信仰的观念秩序,民情基础与文化传统的确立,确实对游戏规则采取文明与理性的方式,采取自由公平公正的方式很有帮助,裨益与指引……而这些东西的确立,成立与稳定成型,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一蹴而就的……尤其是自己本民族的文化传统,都上千年之久了,想要彻底改变它岂可容易?很难啊……”柳韵说道。
“但是有那么一点星星之火的存在,总还是能让人看到希望的,而且相对来说,文化对人的伤害还是比较温柔的,真正对人伤害大的是弊制所致的道德沦丧,诚信尽失的恶劣生存环境,人要想在其间生存,就不得不屈服和低头,久而久之恶就成自然,恶就成习以为常,然而与其悲叹文化,不如悲叹弊制,文化改不了就顺其自然,但弊制却不能顺其自然,如果关心个人向何处去是属于信仰层面,那么关心国家向何处去就是属于一个如何改进弊制,如何营造出良好的开放的自由的公平公正的社会生存环境的问题,每个人都在这种生存环境里生存,不可能不受它的影响,因此在思考个人向何处去的同时,也应该关心国家,即我们的社会生存环境究竟该向何处去……?”飞龙说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然而一谈到国家,是否就意味着个体要被牺牲?”柳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