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什么硬性的身体性伤害,但这种长期的精神性的压制,羞辱和不公对待,对人的心灵也是一种折磨。你夫君难道就一点点反抗精神都没有吗?”昭熳问道。
“他的反抗精神只存在于内心而不敢外化为具体的行动。要不怎么说他胆小,怯懦,脆弱,虚朽,没血性,没勇气和胆量呢……?他心里恨那个女人,也想离开的,但一时又找不到更好的谋生饭碗,就只能赖在那里,在屈辱,压抑和违心中讨生存……”那瘦小妇人说道。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当初选那适合自己的撰文编史及书写等工作事务来做……这样一来,他的地位,名声,收入等等都要高得多。反正都是压抑和违心,干哪个还不都一样?不从事文字工作就不压抑违心了吗?照样。都得对现实的坚硬性有一种无奈的屈膝和低头……”昭熳说道。
“是啊,都怪他当时年轻气盛啊,想由着自己的性子去生活的,结果还是由着不了,结果还是抗不了现实的坚硬性,以致落得今天这般的穷困潦倒……”瘦小妇人说道。
“的确是,在这个现实世界,倘若一个人固执的大原则不肯松动,走到哪里都会很艰难。所以要想在这世道生存下去,就得学会改变自己……除非他能遇到刚好欣赏,鉴识,理解和看重他这种类型的人,比如我们那位……”昭熳说道。
“首领说的是啊……”瘦小妇人说道。
“那之后呢?”昭熳问道。
“之后的情形,万没想到在他的内心竟然会对那个女人发生态度上的大扭转……她越刻薄虐待他,他反而还越是迷恋,喜欢上她了,还朝思暮想,魂云守舍,心牵梦萦的……我心想,他这不成了受虐狂吗?还真是贱啊……”瘦小妇人说道。
“这或者就叫作是物极必反,也或者叫作恨之越深,爱之越烈,痛之越切,恋之越狂……就象我们那位,有时痛恨我起来痛恨得都想把我杀了,可爱起我起来也是狂风骤雨,要死要活的……我偏喜欢故意把他挑逗得疯狂的,这样才够刺激,才够滋味……所以我巴不得他痛恨我呢,越痛恨我,我反而就越感到快活,怕的就是他不再痛恨我,对我一点兴趣和感觉都没有了……有道是有恨才有爱嘛,这个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以及爱与恨的生死纠缠呢……?”昭熳说道。
“可你们那是真切的,他那是虚拟的呀……人家那女的都根本知道他还藏着个这么怪口味的心思呢……就他一个人在那儿单相思,白白梦,空幻想,把那女人当作臆想非非的对象……从此见着那女人就更不好意思,更不敢看她眼睛了……我就对他说,你连那女人的眼睛和面容都不敢看,连她究竟长成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就在那儿瞎相思,瞎迷恋,瞎魂不守舍的……也真是让我服了……那女人有你形容得那般美丽和特别吗?我觉得很普通很一般嘛,甚至很平庸……我看你是鬼迷心窍啊……实在是井底之蛙,视野太窄,没见过真正的美女啊……就那号货色都把你颠狂成那样了,要是那昭天国的柳若窕,蓝梦盈驾到,你还不被迷得直接升了天……?”瘦小妇人说道。
“你也知道柳若窕,蓝梦盈?”昭熳问道。
“怎么不知道?天神般的绝色仙女,人世间丽倾天下的绝代双娇……在这昭碧大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瘦小妇人说道。
“说不定他还真有机会见到那两位呢……”昭熳说道。
“那到时就真是让他必定有若梦归来不见娇,窕盈归来不见美之感……”瘦小妇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