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狗哥走来,三人也都起身相迎。
余冰微微一怔,“你的脸……”
“不打紧,都坐吧。”狗哥随口说了一声,所有人便已落座。
趁着田雨给众人倒酒,狗哥道:“脸上这疤,是上个月夜猎的时候被魂兽划的,小事。”
“部队也有夜猎?”岑敬问道。
狗哥道:“是啊,刚进部队,都在新兵营,要学的东西很多,每天要上很多课,训练量也非常大,每天的训练都在十个小时以上,晚上还有夜训,很难睡够六个小时。而且每三天进行一次集体夜猎,如果平时训练不扎实,夜猎的时候扛不过去,就会被淘汰,有的在夜猎中残了死了,都直接被护送遣返,发上一笔抚恤金就算打发了。”
岑敬震惊道:“三天一次夜猎!正常人怎么吃得消?”
夜猎是非常危险的行动,极容易受伤,一般来说,一个月进行一次算是正常,受伤之后,通过一个月的调养,下个月继续进山,这样才能确保每次夜猎都处于全盛状态。
但如果三天一次夜猎的话,受了伤都来不及调养,即使有治疗师不断进行伴随治疗,连续这样高强度地夜猎,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没办法,部队就是这样,不像学校那么人性化,部队很残酷,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两个月,和我一起训练、夜猎的人原本有一百个,但有一大半都已经被淘汰了,要么死了残了,要么就是自己扛不住放弃了,能撑到现在的,加我一起也只剩下四十四人,我们这些人光夜猎就参加了二十一次,我脸上这点伤算好的,如果伤到其他地方,眼睛、脖子或者其他要害,我早被淘汰了,搞不好早死了也说不定。”
说着,狗哥端起碗一饮而尽。
“怎么是黄酒?给我换烧酒来。”狗哥微微皱眉。
岑敬当即会意,连忙换了两壶烧酒上来。
以前他们几个在一块,是很少喝烧酒的,因为那时候天天跟人打架,学堂以及邻里乡间的“仇家”比较多,随时都要防范被人“设计陷害”,所以不敢喝醉。
“自从去了军队,就很少再喝其他酒。”狗哥给自己倒满一碗烧酒,“因为太压抑,喝烧酒能刺激身体,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喝其他酒都感觉没什么劲。”
说着,狗哥再满饮一碗,这才略微有了些神采。
“这才带劲。”
狗哥笑了,或许是太压抑,他一路走来都死气沉沉的,直到那一碗烧酒入喉,找到了熟悉的刺激感,身心才彻底放松下来,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废圈六人很少像今天这样开心了,虽然席间话题有时候让人揪心,或者感伤落泪,但三碗烧酒下肚,所有烦恼都被忘却,只剩欢笑。
“你知道吗?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在部队,只能靠自己……”狗哥说话已经吞吞吐吐,“夜猎……靠自己拼……多出力才能分到更多的魂源……”
“二十一次夜猎,我拼了命地往前冲,身上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很多时候,我都是带伤上场,但我还是挺了过来……”狗哥继续往嘴里送了一碗酒,岑敬也陪着喝,用手撑着脸,感觉头有千斤重。
狗哥道:“我的魂源,早就九级了……可我没钱买卷轴……一个卷轴最差的也要好几万,但我没钱……所以我就帮那些有钱人……洗衣服……擦鞋……把夜猎的魂源份额让给人家……攒钱买卷轴……”
狗哥笑了笑,“可惜……要想攒够几万铜币……不知道还得多少年……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太难了……太……难了……”
说着,狗哥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喝得最多,而且都是猛喝,又说了那么多伤情的话,自然第一个倒。
见狗哥倒下,岑敬便想要嘲笑一番,“狗哥……你怎么……不行了……”
说完,岑敬也倒了。
林雷也喝了不少,但他没醉,关小鱼则只喝了一两碗,十分清醒。
余冰和田雨从不沾烧酒,只喝了些热黄酒,都被魂源化解掉了。
田雨结了酒钱,众人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