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的酒杯刚放到嘴边,就被人夺走。
“你这个铁公鸡抢我的酒干嘛?”瞎子笑着问道,一双瞎眼也好像有了光。
“你这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怎么知道是我抢的?”青年握着酒杯坐到了桌子边。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铁公鸡了。”瞎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却含着笑意。
“你也终于承认自己是个瞎子了。”青年看着瞎子,又用手帕擦了擦脸,眉开眼笑的道:“我就你是个瞎子吧,简直就是有眼无珠。”
被无缘无故的这般辱骂,瞎子其实并不生气,却假装生气的板起脸,“把酒还给我。”
青年不仅不将杯子还给瞎子,反而一口喝下杯里的清酒,恬着脸笑道:“酒坛子都还在你手上,让我喝一杯有什么关系。”
瞎子一听,摆出更臭的脸『色』,皱眉不悦道:“就算是一杯也不给你喝。”
青年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道:“真是气,一杯酒而已,你为什么不给我喝?”
瞎子紧紧的抱住酒坛子,“我的酒从来都不请铁公鸡喝,你就让忘记了,我猜你这个铁公鸡的记『性』又开始变得不好了。”
“我的记『性』向来是要分事情的。”
“怎么分?”
“事关钱财,我记『性』向来是很好的。”
瞎子好奇道:“那么钱财以外的事情呢?”
青年不屑道:“从来不会记钱财以外的事情。”
瞎子忍不住叹气,“我现在才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我每一次约你,你都能准时赴约。而别人找你,却总也找不着。”
青年得意洋洋道:“看吧,我给你多大的面子,你可不要令我太失望。”
“那我还真应该感到荣幸了。”瞎子又好笑又好气,“你这个饶『毛』病我还是知道的,除了贪财、一『毛』不拔,就是爱干净。路上有个水洼,你都要让人用软轿抬着走,今居然为了见我舍得让自己的鞋子踩泥水。我还能不感到荣幸吗?”
青年一脸的得意,随手『摸』过桌上的酒杯,看也不看就往嘴边送。等酒杯到了嘴边,他才想起来,杯中的酒早就被他喝光了。
苦笑一声,他的记『性』的确是不大好。
望着瞎子怀里的酒坛子,青年讨好的笑了两声,馋道:“再给我倒一杯。”
这时,楼下的打斗已经结束。
古月饶手中的三把腰刀已入鞘。
其中一个饶手里还提着唯一还在喘气的汉子,而这个汉子的脸『色』早已经死灰一片,他的所有同伴已经身首异处,血淋淋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惊心动魄。
提着汉子的脑袋,古月饶面『色』冰冷的不带一丝活人之气。
手中的刀就靠在汉子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划,这个汉子就算是活到头了。
汉子能清晰的感觉到银刀触在皮肤上的感觉,他并非不怕,却只能这么束手无策的等着它划下去,等待最痛一刻的到来。
古月人并没有立刻就动手,而是冷冷的看着他,好像是在等汉子亲口些什么,可惜,他失望了。这个汉子都已经被吓得浑身哆嗦,却还是咬紧牙关,什么也不。所以,就只能由他冷冷的开口道:“把东西交出来。”
是什么东西,他没有明。
那汉子也是硬骨头,就算明知道会死,还是倔强的冲着古月人吐了一口口水。他就算是害怕的要死,也还是倔强的迎着古月人冰冷的目光,牙关依然咬得死死的,决绝到半个字也不提。
最终的结果,打斗的两方人马,一边全部活着,一边全部命陨。
血,染红了这个夜『色』,也染红了蒙住月亮的那一层云。
血『色』的云。
冰凉的风吹过,血云随着风缓缓飘移。
如果空气中的血腥气也能随着这阵风飘走就好了,可惜,风终究吹不走空气中的血腥气。
这样残酷的厮杀,除了游走生死边际的江湖客,平民几乎都不敢观看。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早已经看管炼光血影,这样的场面根本震慑不了他们。
三个古月人也已悄然离开,开始了他们的下一次暗路刺杀的行动。
整条街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静得只能听见飘过的风声。
青年在昏暗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等到完全听不见外头的响动,才微笑道:“外面好像停下了。”
瞎子盘腿坐在床上,抱着酒坛子吃吃笑道:“早该结束的。”
青年脸『色』的微笑渐渐淡去,“好像只有三个人全身而退。”
瞎子眨了眨眼睛,“实力悬殊是显而易见的。”
青年叹了一口气,道:“死的人似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