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竹越是对她好,她越是内疚,她到希望影竹能朝她的身上也戳个窟窿,为影煞报仇。
可是无论是她,亦或者是影竹,在影煞死的那一刻起,就都已经没了死的资格。
经过一夜的焚烧,火势已经慢慢平歇下来,但许多鼠卫的尸体还是被蚕食的干干净净,洛枝睁眼看着大火之后的断壁残垣,断肢残骸,缓缓地移开视线,望向躺在自己身侧的鼠卫。
按道理说现在也应该醒了,怎么还没动静?
洛枝抬了抬手,想去把脉,手腕的刺痛让她想起她已经自断了经脉,嘴角露出一抹自嘲,她偏了偏脑袋,咬住男子的衣襟,用力扯了扯。
舔了舔干裂的唇,爆功丸的效用已经散去,此时洛枝只觉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缺水,她翻了个身,胳膊肘撑地,朝鼠卫爬去。
灼热的骄阳炙烤着大地,洛枝处在严重缺水的状态,嗓子嘶哑的辨不出性别,“兄弟,兄弟你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兄弟……”
洛枝再次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目前使用的这具身体的身份,更不知道这名吞了她一颗生机丹的鼠卫的身份。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叫兄弟准没错。
洛枝嗓音嘶哑的喊了半天,鼠卫兄弟一点反应也没有,洛枝费力的将人挤得横竖了起来,就着一点阴凉,开始思考起人生。
总觉得最近诸事不顺,还总是犯蠢,是不是该找个寺庙拜拜了?
洛枝闭上眼睛,想着睡着了就不会渴了,可是她错了,这样睡一觉起来就变个种族的天气,就算困成了狗,也还是睡不着!
睡不着的某人,再次用手肘撑着爬了起来,盯着鼠卫兄弟长的过分的眼睫毛,琉璃眸眯了眯。
兽殿的殿众长得都这么好看?当然,影宫的影卫长相也没几个差的,洛枝用手肘戳了戳男子的面具,喃喃自语,“长这么好看,戴这么丑的面具,还真是暴殄天物。”
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洛枝觉得嗓子都要干的冒烟儿了,这人若还是不醒,两人极可能在曝晒下变成两条咸鱼。
一个白天,就在洛枝的嘀嘀咕咕,翻来覆去,以及男子一无所知的昏迷中过去。
夕阳西下,气温降低下来,洛枝迷迷糊糊的刚睡着,昏迷了一天的鼠卫兄弟终于吱声了,“水,水……”
洛枝猛地睁开眼,将耳朵凑近男子的唇边,仔细听了许久,才听清他是要喝水,她脸一黑,哪来的水?她还渴的快冒烟了呢。
心中腹诽着,洛枝却早已将附近的地形了然于胸,雾茫山下最近的一处水源,也在十几里外,以两人目前的体力和速度,不停歇的话至少要爬一日。
洛枝疲累至极,耳边是男子一直不间歇的絮絮叨叨,一开始还好心回两句,却发现人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遂也不再理会,闭上了眼。
然而男子的声音就像魔音,洛枝咬牙切齿的再次睁开眼,嘶哑着喊道,“别吵了,没水!你叫破喉咙我也没水给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