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望着堆满院子的箱子也是十分汗颜,赵若璨这么做贴心是贴心,可问题就是太贴心了,几乎已经到了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的地步,她再一次扪心自问,以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值得他这么做吗?
从第一次在依依家附近见到他,到现在莫名其妙的定下婚事,他们见过的次数一双手都属得过来。她自问与他接触的那些时间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人感天动地的事情,相反,他倒是舍身救过她几回,所以,他这是天生就这么具有奉献精神?
夏夏只觉得整件事情都很奇怪,她回头看了看一脸欣慰的舅舅,喃喃地问道:“下这么大的血本,难不成我与圣上其实早就认识?”
魏敏笑容顿收,目光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旋即回头瞥她一眼,道:“你想象力倒是挺丰富!”
声音很轻,充满疼爱的责备。夏夏没往心里去,不好意思地挑了挑眉。
之后,一大家子兴致勃勃地一一清点箱子里的东西,钗环首饰、名珍古玩、蚕丝布料,应有尽有,更夸张的是,其中有六个箱子,装着足足六套嫁衣,从头到脚,一应俱全。
崔云华看着满屋子华光璀璨的东西,恍如坠入梦境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原本还能平常心以对的她竟也有些不平衡起来。她心里暗暗感叹,同样是女人,瞧瞧人家这齐天的洪福,这怕是自己下下下辈子都等不来这样的好福气。
她一边眼冒金光,一边唉声叹气的样子逗极了,夏夏费了好大功夫才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魏思明与她成亲多年,自己的妻子在想什么自然清楚得很,此刻他多少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摇摇头一叹气,转身走了。
只有魏敏一直淡定如常、宠辱不惊,连夏夏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定性,暗道舅舅不愧是过的桥都比他们走的路多的。
这一晚,夏夏忽然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依依躺在血泊里,形容凄惨,她想走过去扶起依依,双腿却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她急得不行却根本无可奈何,依依艰难地仰起头,还在往外溢血的嘴角轻轻哆嗦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终是没能说出来,她的眼神,何其的悲痛。
夏夏大喊一声惊醒,这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粗喘着,抬手往额头上一抹,上面全是冷汗。
她觉得口渴,遂下了床给自己倒水,刚端起茶壶,忽然一道耀眼的白光自窗外闪过,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她冷不防地吓了一跳,手一抖,茶壶便从她手上脱落,“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她心中一颤,下意识地弯腰去捡摔碎的瓷器,结果一不小心,手指碰到瓦片的锋利处,她“嘶”的一声,一抬手,指尖已是鲜血淋漓。
她倒是没吓着,只不过心理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很快定下神从地上起来,摔碎的茶壶也不管了,留到明天让丫头们收拾,自己从箱子里翻出药和干净的布条处理伤口,完了便重新回到床上躺着。
只是这么一折腾,她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下定决心,明天一早,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炎炎烈日,她都要去找依依。
怎么去呢?提前跟舅舅打招呼光明正大地去,还是和以前一样,偷偷地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