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乌云密布。
从正北方刮来的寒风,犹如刀子一般凌厉,掠过灰蒙蒙的村庄,在树梢枝头盘旋,发出阵阵狂野的呼啸,令人毛骨悚然。
官道上。
一队人马在缓慢行驶,中间夹着的两辆马车,足足是寻常的两倍,显得尤为巨大。
车厢内,姬秋白刚在城门口告别母父,现下坐在苏沅身旁低垂着头,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见状,苏沅瞧了一眼围在碳炉四周取暖的众人,轻叹了口气,伸手将体温微凉的男子搂进怀中,低声问道:
“要不,我陪你过去围炉取暖?”
姬秋白听罢,往她怀中凑了凑,掀开苏沅的外袍盖住脑袋,嘟囔道:
“不用,我就想坐你旁侧,而且你身上好暖,感觉比火炉要强百倍,本公子才不要舍近求远呢!”
说完,他借着厚重衣袍的遮掩,手臂在衣下搂住她的腰,喟叹了一声,解释道:
“我,我方才就是猛然离开母父,有些伤怀罢了,眼下抱着你什么都不怕了,你不要管我,继续看书吧。”
言毕,他又加一句:
“就当我不存在。”
苏沅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突出的小脑袋,无奈摇了摇头。
依言拿起方才顺势搁在手边的书籍,继续研读起来。
伴随她“唰唰”的翻页声,马车外时间匆匆流逝,转眼便过去了几天。
这日。
夜幕低垂,暮色浓重。
苏家车队正停靠在路边,由下人准备晚膳,苏父与孟云岚一众男眷,则趁机下车在四周活动一番手脚。
苏沅手臂交叉在胸腔,闲散地斜倚在一棵大树树干上,右侧站了一排王府以及苏府的护卫。
她抬头,视线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眸光幽深似潭,淡淡道:
“如今我们的位置正处江州边界,今晚大家吃好喝好,就近歇一晚,等明日一早前往珉州,届时便要马不停蹄地越过去。”
说罢,她垂眸思索一番,继续道:
“就按照我之前交代的做,车上有孕夫莫要有太大的颠簸,速度尽量平缓一些,嗯……,依照这个行程,约摸再过十几日时间就出了南方,等进入长丰城内,我们便安全了。”
众护卫听罢一抱拳,应了声“是”,便被苏沅挥手散去。
而她自己则借口出去一趟,从空间内拎出几只小型猎物,放在火堆上炙烤。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
小山,扶云等侍从,准备好了一大锅白粥与烙饼,招呼车队众人用膳。
另一边。
苏沅的烤野味也好了,焦嫩的肉香气引得众人均馋的咽了口口水。
见状,她挑了挑眉,率先撕下一烤兔腿放入南初碗中,浅笑道:
“这几天辛苦了,肚中孩儿需要养分,左右天冷,待会给你留一只兔腿,明日叫小山给你热热再吃。”
说罢,苏沅又依次给苏父,孟云岚跟姬秋白碗中,放了剔好的肉,继而侧头,对苏青二交代道:
“你去把车厢上的蛋拿出来煎了,给大伙分一分,今晚肚里用些油水,接下来十几天怕是只能吃干饼清水将就了。”
莫要小看了灾区百姓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