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在乳母嬷嬷以及护卫的陪同下,在附近的巷口买了串糖葫芦,回来的路上舔得正欢,结果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把他掳走,糖葫芦掉在地上,滚了一地的尘土。
周氏得知安安被歹人掳走,又惊又急。
虽然她平时对着孩子很冷淡,可毕竟是辰儿亲骨肉,若是有个闪失,如何向辰儿交代?她安排人向京兆尹报案,又着人四处寻找,整个威远侯府兵荒马乱。
晚上莫弈辰一直未归,也没让人传信回府,周氏让人去宫里打听,竟然听到了莫弈辰因为失职被打入天牢的消息,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此时,曾若冉和许凌玉约着江茹月在茶楼喝茶。
三人皆面色沉重,陛下一连十几日没有上朝,如今朝政都被二皇子和钱右相把持,她们虽不懂朝政,可也知道如今风雨将至。
曾若冉已经成婚,还生了一个女儿,已经两岁了,丈夫是父亲的下属,年轻有为,同为言官,若是朝局有变动,她们恐怕都会受到波及。
江茹月道:“如今局势不稳,你们回去后各自叮嘱自己的家人,无事不要外出,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深以为然,对于赵言卿的事,她们安慰了她一番,见江茹月一直坚持赵言卿没死,也不好多说,心中唏嘘不已,只当她伤心过度,不肯接受现实。
江茹月回府后,才知道安安被人掳走和莫弈辰被抓入天牢的消息。
周氏此时六神无主,江茹月只能重新担起照顾莫家之责,翌日一早前往天牢探视,却被告知他是重犯,不能探视。
傍晚半夜,莫弈辰正躺在天牢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养伤,突然听到一阵厮杀声,很快,他手下的几十个忠心耿耿的弟兄闯了进来,打开了牢房门,把莫弈辰扶了出去。
到了僻静的巷子处,一名下属道:“莫统领,您快走吧,趁现在天黑。”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统领,我们兄弟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能被您选拔进宫做禁卫军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我们烂命一条,就是死了也是为国尽忠。你不要管我们了。”
看着这帮赤胆忠心的弟兄,莫弈辰心中感动:“不行,你们等会儿赶紧逃,能逃多远逃多远,我还有要事要办,记住,你们都要给我活着!”
莫弈辰和一个兄弟换了禁军服,还拿了腰牌,就径直往皇宫而去。
夜色幽暗,他凭着腰牌进宫也未引起人注意,夜深人静时,在禁军换班之际,他混进了乾清宫。
门口守着两个护卫,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莫弈辰摸出一块石头,往远处扔去,那两个护卫立马惊醒,往声音处追去。
莫弈辰趁机闪身进了殿内。
殿内的三名宫女已经睡着了,莫弈辰快速点了她们的穴道,够她们睡几个时辰,然后悄无声息地进了内室,见承庆帝还在昏睡,在他耳边轻唤:“陛下!”
承庆帝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看见是莫弈辰满眼惊喜。
莫弈辰心中五味杂陈,眼前之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他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还害得他外祖家当年差点覆灭,他应该怨他,恨他。
可陛下这些年对他一直很慈爱,自他入宫任职以来,一直都很照顾他,四年前知道他受伤了,不仅让太医给他看诊,还赏赐了一大堆补品,如今看见陛下苍老许多,也瘦了不少,连动都动不了,他想恨也恨不起来。
如今这番情形,保护陛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知道皇兄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不管是谁当皇帝,都不能是二皇子。
当年母亲能从宫中离开,凤藻宫定然有密道,说不定乾清宫也有密道。
他一个人可以在宫中逃脱,可若是带上陛下,定然要通过密道才行。
若是没有密道,死在这宫里,就当还了陛下的生育之恩。
他看着承庆帝,认真道:“陛下,您信得过微臣吗?如今这皇宫都被钱贵妃和二皇子控制住了,这里不安全,微臣要带您离开。您愿意走的话,就点点头。”
承庆帝艰难地点头。
“陛下,这里是否有密道?”
承庆帝犹豫了一下。
莫弈辰知道帝王多疑,本以为他不会那么快说,谁知,承庆帝艰难地抬起了手,用手指指向下面。
“密道在下面?那入口是哪里?”莫弈辰疑惑道。
承庆帝的手指依然指向下面。
“陛下,您说入口在龙床下?”承庆帝点头。
莫弈辰道了一声“陛下恕罪!”,很快把承庆帝连被子一起轻轻放到靠墙的矮榻上,开始研究那张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