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东北而行,遇到的都是逃难的人,她们听到早早逃过来的百姓谈论那些西狄人如何凶残,砍人的脑袋就像砍西瓜一样,听得孙娴雅咬牙切齿,若不是自己只带了是个护卫,都想和那蛮夷干一仗。
莫弈文听了,只是沉默不语。
逃难的人很多,不少人都是结伴而行,就担心落单了被西狄人追上,到时就死无葬身之地。
梅家和孙娴雅一开始也是跟着大部队,可才走了三日,梅二丫和三丫禁不住路途颠簸,相继发起了高热,他们只好走走停停,尽量让两个小姑娘多休息。
梅二丫六岁,三丫四岁,都是两个怯生生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孙娴雅虽不喜梅大丫,可对两个小姑娘很好,莫弈文忙的时候,她会陪她们做游戏,平时买了什么糕点零嘴,总会给她们送一份,喜得两个小姑娘成日跟在她后面,“孙姐姐”长,“孙姐姐”短,气得梅大丫直跺脚,拉住两丫头打了一顿屁股,还说以后若是她们再跟着孙娴雅,就不要喊她这个“姐姐”。
两丫头嘴里应着,第二日又去找孙娴雅,梅大丫也无可奈何。
两个小姑娘病了后,孙娴雅也着急,让护卫把之前随身准备的药箱打开,取出药让梅家夫妇给她们煎着喝,两夫妇自是千恩万谢,还让梅大丫对孙小姐客气一些,不要成日冷着脸。
梅大丫见爹娘妹妹全都被孙娴雅哄得找不着北,心里更气了,愈发跟莫弈文跟得紧了,就担心他变心,重新喜欢上孙娴雅。
晚上,二丫三丫喝完药睡着了,梅家夫妻在马车里照顾她们,莫弈文,孙娴雅和梅大丫在生火烤着红薯。
孙娴雅看着跳跃的火苗,道:“文哥哥,那高升也太没用了,十二万大军还打不赢西狄十万大军,说他之前以两万残军击退西狄八万大军,鬼才信。
陛下也是糊涂,不好好查查就定了祖父和伯父他们的罪。你说,西狄会打到这里来吗?”
“哎,听说西狄都攻破剑门关,打到涵城了,涵城距离这里才一百多里,希望二丫她们早点好起来,我们赶紧赶路。”
孙娴雅自说自话,本以为文哥哥还会像以前一样不理她,没想到,莫弈文道:“西狄不会那么快打过来,涵城两面临水,一面靠山,且是军事要镇,常驻兵都有四万,且涵城守将温如琪英勇善战,也能抵挡一阵子。”
孙娴雅眼睛一亮:“文哥哥,你记起来了?”莫弈文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些。
看着欣喜不已的孙娴雅,苦笑道:“没有,只是不知为何,你一说起这些,我脑子里就有这些信息,不知不觉就说出来。”
孙娴雅的眸光一下子暗淡了,不过很快又升起希望:“文哥哥,没事,你以前可什么都不记得,现在能想起这些,说明有好转,说不定脑子里堵住的淤血快散了。”
之前她就让护卫请了狮岭镇最有名的大夫给文哥哥重新把脉,那大夫说他后脑勺有淤血,给他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至于能不能恢复记忆,就看天命了。
孙娴雅怕他不喝,每日煎好药给他端过去,看着他喝下才罢休。
只喝了十几日,药喝完了,还没重新抓药就碰上逃难。
孙娴雅有些惋惜,早知道那药有用,当初就应该多买一些。不过,她有药方,暗暗决定,待去了下一个镇子,一定多买一些药。
“孙小姐,你再和我说些我祖父,父亲还有弟弟们的事吧。”
文哥哥难得主动问她,孙娴雅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