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睁眼说瞎话,道。
“是,属下亲自送到宫门口,看着她出去的。”
此刻的岑福,是太过信任了秦歌舒,也太低估了秦歌舒这个女人,她就像是脱缰的马,根本没有人能管的住,也没人能够拽得住她的缰绳将她制服!
更想不到,打脸会来的那么快。
只是眼下,楚晏微垂下凤眸,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在眼睑处落下一片小小光影,掩下眸中浅浅苦涩。
岑福大着胆子试探道。
“殿下,您既然不舍,又何必将她送出宫去?不如寻个机会,将她留在宫里,她功夫厉害,手腕也厉害,连雍王殿下都在她手里吃了亏,有她在您身边,属下不在时也能放心些。”
更何况,殿下明显就是想留下那位姑娘的。
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舍不得将她留下啊。
楚晏微微摇头,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两声,这才道。
“宫中险恶,她的性质,宁折不弯,不适合在这里。”
若她是高高在上的主宰,必然是一个沙发果断,叫人惧怕的王者,可她如今必须要寄人篱下,这样的性子,只会为她自己带来麻烦。
可她终究不是那个为了活命或是为了脸面可以放下尊严,或是折服的人。
那样,呵…可就不是快意潇洒,恣意傲骨,宁死不屈的秦歌舒了。
“可殿下…您若愿意,出手调教调教,这等人才,成为您的左膀右臂,只会对咱们更为有利。”
道理,楚晏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个“舍不得”。
“罢了,你出去吧,我歇会。”
“是,殿下。”
扶着楚晏继续趴下,后背伤的实在太重了,那点儿药根本杯水车薪,陛下难道真舍得对太子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前朝的那些老家伙,都跪在养心殿外整整两天了,陛下除了越发气恼,竟是没有半点心软!
岑福正欲退下,忽而又听楚晏声音响起。
“不要告诉她,我的身份。”
什么?感情那姑娘还不知道殿下身份?
岑福的惊讶溢于言表,只见楚晏微微一笑,难掩愉悦。
“她只以为我是太子伴读。”
“如此,她都敢一人孤身闯入宫中,只为见殿下一面?”
在明知道,他只是一个小小伴读,而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身份时,她还能孤注一掷的冒险入宫。
她到底,图什么?
“咚咚…咚咚……”
心脏一阵猛烈狂跳,这样直白的话,让楚晏险些没把持住,心脏都快跳出胸口。
是啊,那个女人,胆大妄为,为了他,孤身闯入宫围,是为了他这个人,而并非是太子的身份!
岑福张了张口,见楚晏这番模样,心里一阵没底。
殿下这莫不是…动了情了?
“你退下吧。”
“是。属下……咳,不会透露半分。”
言罢,岑福便退下,想着再派人去太医院催催药去。
而秦歌舒再回到凤轩殿的时候,依旧门庭冷却,除了岑福守在门外,便再无第二人。
见着秦歌舒去而复返,岑福整个人都懵了。
霞光下,那瘦弱身躯,兜着一袭宽大的小太监的衣服,手里各自拎着药包,晃晃悠悠的便进入了殿门。
“你…你…你不是出宫了么!”
他急切上前,低呵出声,完了完了,这下要怎么跟殿下交代!
他这一顿责罚必然是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