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海宝儿现今身处南边的聸耳国,从地缘之便来看,他具备获得蛊毒的机会;而从利害关系分析,对于那些对他不利的人,他也存在采取极端手段的潜在动机。
所以羌王的怀疑,不无道理。
多一命毫不犹豫地坚决摇头,言辞斩钉截铁,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宝儿那孩子的品性我了解,他心性高洁,根本不屑于用毒这种手段去杀人。无论是设奇谋、施巧计,还是洞察人心、纵横捭阖,他都游刃有余,但决然不会选择用毒去对付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一点,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这样就说得通了!”羌王喃喃自语,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 。紧接着,他仰头长叹一声,声音里裹挟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可如果真如我们猜测那般,孤将如何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啊……”说罢,他缓缓闭上双眼,像是不堪承受那不敢置信的真相,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好似岁月都在这一刻加速侵蚀,写满了沧桑与无力。
多一命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的目光透过殿门,望向殿外那如注的滂沱大雨,心中无端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思忖良久,终是按捺不住,有感而发,低声吟诵道:“密雨愁愁如霖铃,宫垣黯黯剑光狞。莫道天公不作美,从来孽海自飘零。 ”
“再言天意催灾祸,每叹人心陷孽溟。”羌王听闻,眼眸陡然睁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情不自禁地跟着和诗叙吟起来。吟罢,他微微摇头,神色间满是怅然与喟叹,感慨道:“国师所言极是。孤承继大统几十载,历经无数权谋争斗、风云变幻,却时至今日,竟还未能参透权力的本质 ,实在是惭愧啊。”
他,算是彻底释然了吗?!
多一命目光探询,言辞间带着几分审慎,轻声问道:“我主,事已至此,那接下来当如何行事……”
羌王深吸一口气,似要将满心的哀伤与疲惫统统咽下。转瞬之间,他便敛去了方才的颓废与沉痛,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只见他大手有力一挥,掷地有声地说道:“查,继续彻查到底!既然已然下定决心,那便为了整个青羌部族的兴衰荣辱而殚精竭虑、奋不顾身。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危机四伏,孤也绝不退缩!”
说罢,他来到多一命身后,双手覆在轮椅的把手上,推着轮椅朝着旁边的正殿走去,边有边对着一直守在外面的青衣卫雷旗旗长索朗下令:“传旨,即刻传三公主姜璇玑和向不悔前来觐见,并带‘竟陵七友’及其他几旗旗长过来见孤……”
宫外。两辆华丽的车辇并列摆放,在暴雨中静静矗立。车辇四周,一众护卫身披黑色蓑衣,雨水顺着蓑衣不断流淌,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影影绰绰。人人双手紧握刀剑,肃然而立。他们彼此间隔半丈,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将车辇牢牢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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