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宣从皇宫回来,入府就见到两个忐忑不安的儿子拧着眉走来走去,一见他就迎了上去。
“爹,您和锦王……都说了什么?”
两兄弟你推我让,最终还是做大哥的阮明璟心虚地问了出来。
阮青宣剜了他一眼,径直走向前厅坐下,摘下帽子和笏放在一旁,看得阮明哲都急了,抢过茶壶直接给他倒了杯茶,又不安又期待。
果不其然,阮青宣接过茶,刚到嘴边又重重按在桌案上。
“你们现在的翅膀都硬啊,心儿失踪,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我!”
阮青宣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又带着薄怒,即便十年没上战场了,杀伐决断的气势丝毫没减。
阮明璟阮明哲自知理亏,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去。
“爹?锦王都和您说了?”
阮明哲抬头试探性地问一句,被阮青宣睨了一眼,立马缩回来脖子。
“发现心儿失踪后,我们立马全城戒备,只是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但孩儿可以肯定,陆清文一行人一定还没离开天都。”阮明璟坚定道。
他对自己布下的巡逻网很有信心,但若是陆清文一直躲着,他们也耗不起。
阮青宣负手站起来,仰头外头风吹云动,许久才开口:“你们还记不记得心儿七岁那年生辰许了什么愿望?”
这话问的突然,阮明璟阮明哲一时没反应过来,稍稍回想,便忆起阮青宣所指。
毕竟那对七岁的女娃娃来说说是惊世骇俗之言也不为过。
“爹,您是说……”阮明璟没有说出口,毕竟那是大逆不道,被外人听了去,阮家是要万劫不复的。
他思忖片刻,疑惑道:“可是,这和心儿失踪有什么联系。”
阮青宣转过身来,一脸深沉:“心儿虽是你们妹妹,但论才华、胆识、谋略,丝毫不逊于你们。
此次虽说情况紧急,但她从来不是鲁莽之人。她发现陆清文和怀渊往来的证据,并在赴陆清文之约前给王爷留下了线索。”
风拂过,飘进一片叶子,阮明哲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了,激动道:“爹,您的意思是……”
他有些不确定,放低了音量道:“虽然是陆清文意图绑架心儿,但这正也中了她的下怀,她顺水推舟促成今日局面。”
阮青宣赞同地点了点头,刚才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权衡,倘若真是他所想的那样,那么沉寂已久的阮家不能摇摆不定,成败只在一念之间。
看着自己父亲虽唇线紧抿但双眸精亮,显然已下定了决心的模样,阮明璟和阮明哲屏住了呼吸,静静等着。
“当年阮家风头远超陆徐两家,即便我接连谢绝太尉、国公之位,陛下对阮家依旧忌惮,杀机已现,颇有逼良臣造反之势。
心儿当年只有五岁,不知从哪听来的,对困局分析得头头是道,建议我上交兵权、退隐朝堂、遮掩锋芒、伺机而动。
故而安排你们兄弟一文一武,朝中军中,都要有阮家的人。
只是为父当年啊,只听了前三个建议,偏生把‘伺机而动’给忘了,真不知道她一个女娃娃,怎么有这么大的心思。”
说到最后,阮青宣有些无奈,阮明璟阮明哲两兄弟却察觉出一丝宠溺。
对于母亲拼死诞下的妹妹,父亲向来疼惜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