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父对旺生门很感兴趣啊。”老鱼骨像是看懂了周自行所想,道:“如果只是问延年汤从哪儿来的,这个价格足够了。可老鱼骨要给周师父一个建议,不要问的太多了。”
“就先回答这个问题吧,从哪里运来的。”周自行有些着急。
“海州。”老鱼骨这次的回答快到让周自行猝不及防。
这答案既出乎意料,又让周自行觉得合情合理,“可以再具体点吗?比如到底是什么人在经营延年汤?或者说是旺生门。这教派在贸河城又很多教徒,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重要的教派领袖。”
老鱼骨摇着头:“老鱼骨说了,不要问的太多。延年汤牵扯着不少事情,老鱼骨只能告诉周师父,这是从海州运过来的,会从滨州最北部的洛轮港转运到滨州的各个城市,水路、陆路都有。再多的也没法说了。”他晃晃捏在手里的银丸,把它塞到了头带上与另一颗对称的位置,“这无关于价格。更深入信息的价格,周师父付不起,老鱼骨也拿不起。”
“海州不是在二十多年前驱离非本地海州人之后,和北陆其他六州都断绝了联系吗?”周自行想起义父马元启,按照马元启所说,海州从那以后就封闭了海岸线,不再与六州来往。延年汤如果来自于海州,那旺生门也是起源于海州。不知道是马元启故意对他们几个孩子保密,还是真的不知道旺生门和延年汤的事情,至少从来都没有对周自行提起过,就像是从来没有提起过魂石的真正秘密一样。
“并不能说是断绝了联系。只不过是不允许人员在两州之内通航。海州与滨州最近的海峡并不遥远,都算是近海航行,之间的货物贸易一直没有断过。”
“不允许人员通航,怎么发生贸易呢?”
“在洛轮港,有很多负责船运和渔业的帮派,所有的贸易都他们与海州的人在海峡内的大海上完成。这种贸易很频繁。”
“那延年汤就隐藏在他们某一条货流之中了吧?”
老鱼骨咧嘴笑了笑,露出了他歪斜泛黄的牙齿,“老鱼骨今天说的有点多了。”
“老鱼骨说传说,可从来没有收过钱。今天多说一点点,可就要了两颗银丸啊。”周自行漫不经心道,心中却挺心疼这两个银丸的。
“老鱼骨可不为钱,都这个岁数了,干的依旧是下人干的事情。只是觉得周师父啊,有意思。”
周自行听着有些不明白。
“老鱼骨也想问个问题。”老鱼骨从头带中抠出一颗银丸丢给周自行,“周师父就那么相信老鱼骨说的故事吗?不怕老鱼骨是瞎编故事的骗子吗?”
“周自行也是看得清人心的。周自行在南方有一群萍水相逢的朋友,后来成为了生死之交,互相信任。就像和老鱼骨的相识是一样的。”周自行始终保持着用南境的说话方式开始与老鱼骨交谈。
“南方和北方可大不一样啊。”
“人心都是一样,未必那么险恶。周自行选择相信老鱼骨。”周自行把银丸又丢还给老鱼骨,“老鱼骨真的是海州人吗?”
“生于海州。”老鱼骨没再继续把银丸丢回去了,而是握在手中,“那周师父可真是南方人呢?”
“去过。”周自行也简单回答道。
老鱼骨哈哈大笑,撑起船篙。小船又在江中摇曳起来,“很多人把老鱼骨当做疯子,可周师父没有,算是一种缘分吧。”
周自行笑笑,没有回应老鱼骨的这个问题,他靠在船舷上将手伸进江水里,拨弄着水面,问道:“老鱼骨的船能撑多远?”
“那要看周师父想去哪里了。”老鱼骨歪着头问道。
“海州。”周自行紧紧盯着老鱼骨。
老鱼骨的笑声就没有间断过,他那沙哑低沉的笑,如同砂轮或者岩石间的相互摩擦:“海州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而且老鱼骨老了,撑不了那么远的地方。老鱼骨倒是建议周师父先去洛轮港看一看。”
“那老鱼骨的船能撑到洛轮港吗?”周自行对老鱼骨带他到海州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无论是打听如何前往海州,还是打听旺生门和延年汤的秘密,洛轮港都是周自行避不开的一条路。如果老鱼骨能够与他同往洛轮港,倒也是不错。有他在,打探各方面的消息将会变得更加容易。
可是老鱼骨还是摇了摇头,“洛轮港也去不了,对于老鱼骨来说,那里太远了。可周师父不一样,一定是走完南还要继续闯北的。这两颗银丸老鱼骨收下了,等周师父从北方回来,老鱼骨请周师傅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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