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蓓芘多少习惯了他人见到自己或是激动或是惊讶或是雀跃的情绪,这会让她有一种成就感,但是到了这个地方却让她一秒钟被打回了普通人,这让她很不舒服,于是她率先发问:“你不认识我?”
葶君有些疑惑:“认识,您是杨蓓芘小姐,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你见到我没有半点反应,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
葶君微笑:“您是我的个案,在我这里,所有的身份都只被规划为医生和病人,或者您如果不喜欢这个称谓的话,可以称之为咨询者。想请问一下,您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杨蓓芘单刀直入:“你应该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吧?”
葶君问道:“什么事呢?”
“我听说,你的男朋友是聂梓鸣是吗?”
“这个,好像是我私人的事情吧。”
“他还在接受调查,对不对,他是大学老师,这样调查下去,对他的声誉影响可不大好。”
葶君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能够为他作证的,就只有我,这件事情你也应该清楚。”
“看来您对事情的始末都了若指掌。”
杨蓓芘略为得意地一笑:“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让它白白从我眼前溜走,我今天来找你,想必你也知道我来找你到底是什么事。”
“您不妨直说。”葶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杨蓓芘身子往后靠,以一种很舒服的方式坐着:“我看你,应该年纪不算小了吧,至少比聂梓鸣年纪大,你和他在一起,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这个是我们两人的选择,没有干涉到您吧。”“的确没有干涉到我,但是我看不顺眼,也许你应该正视一下自己的年纪了,不要以为聂梓鸣年少无知就可以守着你一辈子,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只不过是图个新鲜找个成熟的女人来带一带他而已,男女还是要年纪势均力敌才足够匹配。”
她的言下之意,葶君自然清楚不过,杨蓓芘的年纪和聂梓鸣相仿,从外形而言两人的确是男才女貌,不过论心机的话,聂梓鸣如何都不是杨蓓芘的对手。
“您不妨直说,您来找我的目的。”葶君不想再听她废话。
杨蓓芘也不再迂回:“我要你离开聂梓鸣,我马上可以去为他作证为他洗脱嫌疑。”
“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有嫌疑在身,莫非这件事情是你一手操办的?”
“你可别血口喷人,否则等着接律师信。”杨蓓芘直起身子,而她的种种形态和动向,都已然被葶君看在了眼里。
“你这么费心费力,只是为了让我离开聂梓鸣,你不觉得其实这样并不值得吗?况且就算我真的离开了聂梓鸣,你又凭什么笃定他会和你在一起呢?”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办就行了。“杨蓓芘有些不耐烦了。
葶君微微一笑,从抽屉里取出录音笔:“新晋玉女明星杨蓓芘的恋爱事宜,恐怕会有人感兴趣吧。”
杨蓓芘瞪大了双眼:“你敢录音?”
“这是我的工作需要,我的每一位个案,我都会进行录音以及整理笔记。”“那你敢把这录音泄露出去,就是违背你的职业道德。”
“很抱歉,预约人员姓名并不是您自己本人,也就是您并不是我的个案,何来违背职业道德一说?”葶君反将一军。
这回轮到杨蓓芘哑口无言了,她本来以为她看上去谦逊有礼,应该是个好对付的人,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有自己的手段。
葶君劝道:“我素来不喜欢做要挟的事情,只希望您能帮帮聂梓鸣,使他摆脱嫌疑,他是无辜的,这个你我都清楚。”
杨蓓芘将银牙咬了又咬,拎起自己的坤包摔门走人。葶君见她走罢,有些颓然地倒在了沙发椅上,拨打了古飞的电话:“喂,她刚刚来找过我了。”……
警察局——
聂梓鸣被审讯警察带到大门口,审讯警察握了握他的手:“同志,误会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这句不好意思多少带有一些公式化的成分。
聂梓鸣没说其他,只是强扭着笑了笑,笑的比哭都难看,饶是谁平白遇到这种事,恐怕都笑不出来,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他还想着回到学校又要好生解释一番了,唉,学校领导估计都讨厌死了他这位老师吧。
葶君开车来接他,他开门钻进了车子,一脸歉意:“这次又是麻烦你,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就当你看清楚一个人,也为你的阅历长一点经验。”说一千道一万也不是聂梓鸣的错,怪就怪他可能烂桃花树开得太旺盛了。
驱车回去的路上,聂梓鸣一反常态没有太多的话,葶君也不勉强他说,她知道聂梓鸣现在只想要安静一下并不想过多发言,她只是拍了拍聂梓鸣的手:“不要想太多。”
就如同当年的古飞,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就能抚平她的不安。
聂梓鸣转头望着她:“我和杨蓓芘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希望你能相信。”他指的是什么葶君明白,她点点头:“我没有怀疑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