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忍不住冷笑,“所以,布施圣水是假,敛财才是真的。”
“我也是这么想。”
月殊愤愤道,“瘟疫已经令许多人丧生,他们却还想着借机搜刮民脂民膏,实在可恨!必得给他们点教训瞧瞧!”
月殊决定亲自去瞧瞧,和老赖头说了声,两人便出了门。
街道上已经隐隐多了几分人气,因着如今圣水一事,闭门不出的高门贵户,也派了信赖的管家或者婆子来看究竟。
月殊到达时,看到的便是人们拥挤在一处抢夺圣水的情景。
看了一会,月殊觉出些门道来。
自达官贵人得讯派人前来,取圣水的要求也随即拔高。
不光看金银,还得看缘。
定夺是否有缘的僧人手捧一黑底金册,每当有信徒前往问询,他都令其先在纸上书写。
“那册子有古怪,那三个人,明显不是真的僧侣。”
和燊多少也看出些不对,“头发是新剃的,头上,连个戒疤也没有。”
他瞧月殊握紧了拳头,心里已经愤恨至极。
“要动手吗?”
月殊指着掐算的僧侣,“那册子绝对与拿到圣水的人有关,雍王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搞这一出,背后定然还有许多算计。”
两人在角落直等到僧侣收台,三人一道往北走,正要跟上去,后边收拾了金银的箱子抬出来,八个士兵随车护送。
月殊当机立断,“要不,咱俩一人跟一处?”
“行,你去探知金银运往何处,这三个秃驴,交给我。”
三人出来时,明显可见下盘稳扎有力,和燊不愿月殊涉险。
机会不等人,没有时间多说。
月殊握了握他的手,嘱咐,“那你小心。”
“你也是。”
运送金银的车走得并不快,街上人不多,为了防止被对方察觉,月殊没有跟得太紧。
车过了拐角,正要跟过去,后边有“哒哒哒”马蹄声传来。
女子笑声如银铃,“表哥!如今你骑艺退步不少啊!”
月殊回头,便看到一匹疾驰的枣红色骏马,马背上的树柃红衣似血。
衣袂飘飞,整个人明媚,张扬,仿若六月的骄阳。
在她身后一箭之地,是同样骑马的萧骁。
两人快得像一阵风,一瞬便远远把月殊甩在了身后。
树家门房小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树柃看了眼门口搬箱子的人,随口问道,“这装的什么,看着挺重。”
管家招呼人抬了进去,又转回身来迎人。
“我的大小姐,您怎么又出去了?如今这外头可不太平。”
树柃将马鞭丢给他,不以为然往里走,“怕什么,我又不会有事。”
萧骁一声不吭跟上去,管家冲他行了礼,又吩咐门房赶紧关门。
这一幕,尽收月殊眼底。
没想到啊,街上僧侣收的金银,居然直接抬进了树府。
月殊让树柃去找雍王,看来她是真听进去了。
看来京中已尽在掌握,连萧逸也不再避讳,不然萧骁也不会踏进树府。
他们这是笃定了太子再翻不起风浪。
萧骁登门,树光耀特意留他吃饭。
这时的树府厨房,忙活得热火朝天。
席摆在正厅,月殊垂着头把一碗又一碗佳肴端了上去。
离开时,又故意落在后头。
趁人不注意,一个闪身返回,寻了个暗角躲起来。
“表哥,咱们先坐吧,爹一会就来。”
月殊只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想来萧骁坐了下去。
“表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今日我还未见你笑过呢……”
树柃半是埋怨,半是委屈瞅着他。
萧骁只觉得今日梗喉咙里的话,越来越难说出口。
他扯了扯嘴角,艰难唤道,“表妹……”
“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