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刚才所提到过的,自从小岛幸三把高桥五郎从警察总署那儿捞出来之后,他在警局内的地位一落千丈。受不了跌落神坛的他,开始不好好上班,不好好做事(当然,也不是他不想好好做事)。
每天回到家就是喝酒,然后喝得醉醺醺之后,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到第二天早上。家务也不做,孩子也不照顾,活生生变成了一个邋遢大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莉娜只是觉得,或许是因为丈夫被污蔑成“黑警”,所以意志消沉,试图发泄一下胸中的苦闷。可时间一长,发现高桥五郎竟然习惯成自然了,那她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当然,她也知道高桥五郎在市局内的处境,想要直接改变,确实十分困难。于是,她便提出,让高桥五郎申请调职,前往分局或者其他城市的警局。
但执拗的他,既觉得去分局是“降职”,自己丢不起这个人;又不想去外地,觉得离家太远。
“那要不,你就申请调来巡警队,跟我一起逛大街。”于是,莉娜如是提议道。
可这个建议在高桥五郎看来,又像是个赤裸裸的侮辱:自己一个搞刑侦的,跑去逛大街,成何体统?
这也不行,那也不好,连一向顺着他的莉娜都有些不耐烦了。好,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那就老老实实待在你的副组长位置上,等待出头之日吧!
既然自己的老婆都对他死了心,高桥五郎便更加无法无天了,流窜在黑水市的各个场子里,夜夜笙歌,无法无天,有时候,甚至连家都不回了。几个月前林威碰到的那次,早已成为当时高桥五郎的常态,而不是偶发事件。
渐渐的,莉娜对高桥五郎失去了信心。从一开始的以泪洗面,到后来的扼腕叹息,再到如今的麻木不仁,她终于向高桥五郎提出分居,带着小比利回到了娘家。
伴随着又两壶酒的下肚,高桥五郎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林威数了数桌上的空酒壶,足足有八个。一共十二个酒壶,如今只有四个是满的,而他自己,也不过喝了两壶罢了。
他又推了一壶到高桥五郎面前,然后将身子凑近他问道:“欸,我问你,你到底爱不爱科林斯警官?”
“能、能不爱么?”高桥五郎虽然眼神迷离,但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从谈恋爱到结婚,已经有七、七年了。别、别说人了,就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吧。”
七年了,是该痒一痒了。林威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那你既然爱她,不管是不是黑警,至少家庭不能放啊。你得振作起来。”
高桥五郎并没有回话,而是目光呆滞,接着喝起酒来。林威就这样默默观察着他,假如这家伙不是在装腔作势,那他现在,准是喝多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林威故意夹了一块金枪鱼,递到高桥五郎的碟子里:“你瞧瞧你,都喝成什么样了?来,吃口菜缓一缓,今天就喝到这儿了啊。”
“这才他妈的到、到哪儿啊?老子还、还能喝!服务员,再来两壶!”
一般喝多了的人都是这样,一边嗷嗷叫,一边吵着闹着要更多的酒喝。见状,林威赶忙佯装心疼地摆摆手:“别别别,这儿还有三壶满的呢,喝完再叫。”
高桥五郎通红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用他那迷离的眼神看向林威说道:“哟,还大老板呢,才喝你这么一点酒,就、就心疼了不是?”
“谁说我心疼了?”林威吹胡子瞪眼地拉开门,朝外边喊道:“服务员,再来六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