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几人是真真切切的在逃命。
一开始几人还在想等猛兽追累了就能停下来,结果眼看着天都要亮了,身后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各种动物竞相追逐,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它们是从来没见过人么?为何追着我们就不放?!”祁夜辞都顾不上跟颜灼干仗,一门心思逃命。
几人经过一夜的逃命已经汇合一处,景湛气喘吁吁的说:“这山的确是没人来,可是他们如此追着我们也的确有古怪。”
景蒙心虚的看了一眼谢千澜,小声说:“不可以说,说了她要欺负你。”
谢千澜:“……”
好了,知道是谁在捣鬼了。
在山腰下的树林里跑了不知道多少圈后,祁夜辞觉得他们都快把荒无人烟的山跑出路来了,终于忍不了了,指着山顶,“天亮了能看见路,我们去山顶。”
去山顶的路陡峭,还有许多悬崖,他们有武功可以攀岩吊树,但很多身形庞大的猛禽没办法上去。
这样一来,追他们的猛禽会少很多。
众人听了当机立断的往山顶去。
此时,山腰下已经倒了一大片的树,远远看去,就像是被什么绳子箍出了一条凹进去的印。
而山下的村民则听了一夜的野兽嚎叫声,担忧不已。
若非那铁栅栏不仅拦兽也拦人,他们都想上山来看看了。
“村长,是不是将军他们出事了?这老虎怎么叫了一宿啊?”有村民担忧的问。
村长皱眉摇头,“不知,我在这里守着。二娃子,你去买点香火纸钱,若真出了事,咱们也好第一时间送将军和几位贵人。”
二娃子有点无语,“村长,您确定将军真是您的救命恩人吗?”
村长冷脸斥他,“当然是!快去!我这是做最坏的打算!将军若真下去了,总要第一时间打点下面的关系,一刻都不能耽搁啊,若是将军在下面受了欺负,我良心如何过得去?快去!”
二娃子不情不愿的嘟囔,“您可真会替将军想。”
另一头,温倦等人等到光线足够明亮就立刻往山顶狂奔。
没有上山的路,他们硬生生用手上的刀剑砍出一条路来。
景蒙打头在前,换剑为刀,一刀砍在树上,树枝细的当场斩断,树枝粗的斩不断,她便一脚踢上去,顺着切口踢断,有时谢千澜会帮忙补上一脚,挡路的树枝被清理得很快。
后面祁夜辞与颜灼也是同样如此。
景湛、游淮泽温倦则在后面时刻注意兽群的位置。
有时遇到复杂的路,他们被逼近还不得不与兽群搏斗,但只是为了争取时间,能逃则逃,以至于后面几人的衣服都脱了好几件。
只要是不会被咬到肉,咬到衣摆什么的,就直接把衣服脱给兽群。
众人就靠着这种战术一直往上爬,等爬到山顶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身后的兽群也已筋疲力竭,追上的没有几只。
山顶倒是平坦,中间有一个小湖,湖周围绿草如茵,野花遍开。
而花丛中间,有个人正在悠哉悠哉的啃苹果。
众人一看到月拂泠那装无辜的模样,立刻就知道了怎么回事,全部对她怒目而视。
但他们身后还有追上来的几只体型巨大的老虎。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可大抵是这山实在太过偏僻,这种体型巨大的兽王,原本应该十分罕见。
但是在凤阴山,居然有四只。
每一只几乎都有五六米长,卧在那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此时那四只老虎眼露精光,前爪抓地,后腿微弯瞪地,攻击的姿态。喉咙里不住的发出声音,面朝的方向,正是月拂泠的方向。
游淮泽看向月拂泠,“弟,你亲戚?”
月拂泠没好气,“会不会说话?你家亲戚一副要把你一口吞了的样啊?”
她掂了掂手上啃了一半的苹果,用力往前砸,砸到最前方的老虎额头上。
下一秒,老虎一声虎啸,拔地而起,飞快了冲向月拂泠。
众人看着她,月拂泠淡定的摸了摸肚子,哭唧唧,“孩子,今日我们孤儿寡母就要……”
话还没说完,老虎在冲到祁夜辞身侧时已经被拦住。
与此同时,一群衣衫破烂,头发凌乱的人立刻站成人墙,挡住了月拂泠。
野兽对于危险最为敏锐,几只老虎停在原地不住的呼气,胡须一抖一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几个方才被它们追得鸡飞狗跳的人,此刻将他们的杀意展露无遗。
并且是每一个人都有必杀的决心。
一共七人,眼神比兽更凶,仿佛只要它们胆敢冒犯一步,他们就将不顾一切将它们杀之屠之。
四只老虎与七人对峙着。
这些老虎体型如此之大,一看就是在山中多年。
凤阴山远离人烟,万物有灵,若非不得已,他们不想要它们的性命。
两相对峙一下,也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空灵铃音,四只老虎齐齐发出低啸,转身跃走,很快消失。
众人等了一会,确定老虎真的走了,也顾不得去想原因,撑着膝盖喘气。
月拂泠摸了摸肚子,“儿啊,咱有危险了。”
前面七人齐齐回头,形容可怖,面似恶鬼,咬牙切齿,“我们逃完了,现在该你逃了!”
最后一句话,几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月拂泠被吼得心虚,弱弱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经吓。”
祁夜辞磨了磨后槽牙,双开双臂拦住众人,“先饶她一条狗命,等孩子生出来的!”
这句话有点耳熟,但是月拂泠没功夫细想,只见刚才还站得笔直,能威胁四只大老虎的人,一个个像气球被放了气,软趴趴的倒到地上。
几人仰面躺在地上,身上衣服被兽群咬得破破烂烂,头发也被树枝刮得乱七八糟,鞋上面全是泥土,一整个狼狈不堪,比流浪汉还流浪汉。
如此狼狈,几人却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而后笑声逐渐变大,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山林。
夕阳的光芒照在几人身上,他们就那样笑着躺着,目送太阳渐渐西沉。
晚霞映红天际,仿若云彩盛大的谢幕。
祁夜辞望着红彤彤的晚霞,大声喊了一嗓子,“爽!”
游淮泽哈哈大笑,跟着大吼:“同意我弟不是人的举手!”
一众人齐齐举起双手双脚。
月拂泠气笑了,“游淼淼你大爷。”
景蒙兴奋起来,也跟着喊:“太阳!明天见!”
谢千澜偏头看着景蒙勾唇浅笑,“傻丫头。”
景湛笑着喊:“我想跟大家永远在一起!”
众人哄笑出声,笑声中有一个不算高的声音,却被众人准确捕捉,“我也想跟大家永远在一起。”
众人看过去,是温倦。
温倦脸通红,不知是被晚霞照得还是激动的,眼眸明亮的望着太阳最后一点点轮廓,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谢谢!”
她看向身侧的众人,笑眼中带了点点泪光,“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
说着忍不住笑出声,“就是出了点岔子,被追得如此狼狈。”
祁夜辞啧了一声,重新躺回去,双臂枕着脑袋,腿往颜灼腿上一放,舒服自在得很,“按我对某个狗贼的了解,这根本没有出任何岔子,她就是要我们这么狼狈。温倦,我们已见过了彼此的慌乱不堪,我们乱起来还不如你冷静呢。”
颜灼抬起另一只脚把祁夜辞的腿踹下去,开口道:“人人皆有狼狈不堪之时,大不了就是就地一躺,席地而坐。”
景湛笑着看温倦,“温将军,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怕,你有我们。大不了就是我们一起摔在泥地里,哪怕在泥地里,也能赏一场日落呢。”
景蒙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突然开始对温倦说这种话,但是在长期参会的经验下,她已经从这几人的话里领悟到了会议主旨,对温倦说:“不怕,有我护你。”
温倦忍不住笑出声,强忍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突然,下巴处出现一只手,将她的泪接在了掌心。
温倦抬眸,对上游淮泽的温暖的眼,游淮泽收拢掌心,对她笑了笑,“你有把柄在我这了啊,你这辈子敢不嫁我,我就告诉所有你的兵,把他们训哭的温将军曾在山顶哭鼻子。”
祁夜辞一脸嫌弃:“小游子你可真不要脸。”
景湛:“游哥变态。”
颜灼:“废物。”
游淮泽回头怒吼:“单身狗别说话!”
“我去?灼大爷这你能忍?我可忍不了!”祁夜辞撸起袖子起身。
颜灼没动,被他拽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忍不了, 我们一起上。”
颜灼被迫加入战局,一群男人你压我,我压你,完全毫无章法又手脚无力的婴儿式打法。
月拂泠忍不住勾了勾唇,低声:“一群傻子。”
温倦深吸一口气,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身上沉重的东西好像消失了。
她突然明白,背负责任,却不可只背负责任。
责任的另一面,是爱与守护。
如果责任让你觉得沉重,不妨试试换成守护。
温倦看着对着月拂泠摇头晃脑一顿拳打脚踢,又压根一点没碰着她的游淮泽,又好笑又想哭。
她开始知道为什么小月姑娘那么特别,因为她生来特别,哪怕没有那些身份加持,她也是最特别的。
几人闹完打完已是筋疲力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算后背都被夜露浸湿,都没人坐起来。
只有祁夜辞和颜灼,还有点力气,曲起腿不停用膝盖侧面撞彼此。
寂静中,谢千澜头转向月拂泠,开口道:“所以,你找到青矶草了吗?”
众人停下手上的小动作,齐齐看向月拂泠。
月拂泠嘶了一声,捏着下巴,“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容我思考一番。”
游淮泽:“翻译一下,我弟忘了。”
月拂泠:“……我觉得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确还是需要一点边界感,游淼淼你越界了啊。”
游淮泽:“不仅是忘了,是压根没记着这个事。”
月拂泠:“……”
她深吸一口气,摸着肚子,“给你积德给你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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